杨佐一走，他周身的气场又收敛住了。
他垂着眼带了点颤音问薛瑶：“觉得我可怕么？”
“嗯？”薛瑶停下手中的笔，“什么？”
贺琰脸上的脆弱无处可藏，只能错开她的视线。他害怕她看到阴暗的内里，但又有种冲动想让她知道。
看到真实的他，她还会继续陪着他么？
贺琰喉结滚动，嗓音有点哑：“你母亲的美容院。”
薛瑶：“我知道你是在给我出气。”
贺琰又有了勇气看向她。少女的眼神清澈，没有任何的感情波澜。
她端了杯温水坐在床边，离他近了一点：“田雨檬不值得咱们在她身上花心思。再说她若是行事端正，也不会被你抓到错处。”
田雨檬在仙姑面前发过誓，那天来找她拉关系口口声声称是她亲妈。已经是破了誓言，后面有的受罚呢。
薛瑶在安慰他。贺琰垂下眼掩饰住眼里的喜悦。
这是不是说明她能接受这样的他。
因为生病的关系，贺琰身上又多了一层易碎感。让薛瑶的心也时不时跟着揪起来。
薛瑶把这样的反应归咎于母性泛滥。
谁让她和贺琰都缺少母爱来着。
甚至薛瑶觉得，她这个朋友当的，比廖夫人都尽职尽责。
她给贺琰喂了点温水，哄着他午睡。睡眠很大程度上能缓解他身体上不舒服。
贺琰睡着的时候很乖，发丝看起来也很软。薛瑶撑着下巴看了会儿完全写不进去卷子。
病美人也是美的。
她赶紧摇头甩来乱七八糟的想法。
贺琰还生着病呢，她在想什么。
大概是室内太过安静适合午睡，写完试卷的薛瑶也趴在小桌上睡了一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声柔弱的“小琰”给惊醒了。
同时醒来的还有贺琰，眉眼写满了不耐，黑眸酝酿着怒气。
他有起床气吗？薛瑶愣了下。
她转过头，跟着廖夫人一起来的还有贺序庭。贺序庭看上去就不是来看望贺琰的，来了后就在走廊等着了。
薛瑶惊讶：廖夫人以前也和贺序庭经常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