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荒起床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他在床上怔了一会儿,在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饭和赖床之间犹豫了三分钟,又躺回了自己狭窄的床。
外面的鸟雀声聒噪,他无比清醒的叹了口气。往常这个时间,隔壁楼的几个老太太已经早早起了,十几个人会先把菜买了,然后在这栋楼对面的广场上跳广场舞,《最炫民族风》的音浪会裹挟着风一齐糊向这栋挨着最近的楼,楼里上班的白领也会在这个时间就着免费闹钟爬起床,满腹怨念的准备上班。
可是如今楼里面死了人,刹那间整个小区好像都安静下来。
人们悄悄地议论这件事情,听说死了个人,是个租房的女的,一个女的为什么要自己住,你看看多不安全。他们一边心照不宣的绕过这栋楼,一边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和眼睛。
一个女的,那个女的,那个自己一个人住的女的,他们甚至不知道402的住户到底叫什么。
房东明明早几天就应该过来催房租,可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是生怕他以这个为理由降房租。
余荒胡思乱想,就这样磨蹭了半个多钟头,久到胃开始熟悉的抽痛,发出抗议。他才又坐起来,去冰箱里面拿牛奶。他把牛奶倒进小锅里,打开燃气灶,又把头抵在冰箱上,肩膀垮下去叹了口气。
啊,不想工作。
余荒把奶倒进杯子里面,还没喝,就听见楼道里面有动静。
他隔着猫眼看过去,看到昨天的那个大学生。他皱了一下眉,刚刚想离开猫眼,这个大学生就非常敏锐的回头,顺着猫眼看了过来。
被发现了?
“余先生?”
果然。
余荒打开门,他觉得这人很奇怪,明明很年轻,一举一动又不符合年龄。
“顾先生,你这么早上班啊。”
他这句话说完就想关门,可是另一只手臂撑住了门,顾桓拦住了他。
他忽然不似昨天那个拘谨又莽撞的实习生,露出冷厉坚硬的气场来。
“余荒,三流灵异小说作家,拿到的稿费勉强能够糊口,日常需要依靠编辑接济。余先生的出身很有意思,您猜我们查到了什么。您是孤儿,小时候的孤儿院,在你成年离开那天一把大火全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