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甚么古都图作保!”
“药田遇劫,衙门依律查案,还委屈你了?”印博汶横眉冷对,“不过几条贱命,也敢言之凿凿,目无法纪。依我看,合该极刑处置,杀鸡儆猴!”
“杀”声力劲,惊台烛扭跳,满室长影摇晃。对面语塞,却听一道话音拂耳:
“依律原非秉公,如须掏尽家底以易公正,错也绝不在人。”
声定灯影住,众人循声回首,只见杨青卓负手而来,一身雪青颜色的申相玉辿步在旁,数名同窗跟随其后。邱凡骐埋头混迹人群间,殿后的张祐齐伸头探看,悄悄跑到大哥身边。
“夫子!”
“夫子。”
学舍中人纷让行礼,只印博汶紧拳而立,待夫子徐步而至,他才眼角僵跳,略一拱手。
“夫子言下之意,错在本朝律法?”他直截了当道。“乱世用重典,盛世施仁政。律法为人所制,因地而生,因时而异,原无定数。”杨青卓从容站定,不露声色,“公道却自在人心。”
“公道乃人之公道,而非贱奴的公道!”印博汶怫然怒道,“夫子一心护学子,竟以《神封古都图》换这些个贱命,却如何对得起这传世名作,又如何对得起珍藏其千百年,历经两朝乱世也无损无毁的先人!”
这质问声色俱厉、言辞不敬,申相玉听罢垂眼,杨青卓却不愠不怒。“博汶以为,《神封古都图》何以为传世名作?”他问。
“自是因它独一无二!”少年想也不想道,“《神封古都图》乃人界首幅整绢长卷画,其技法之精妙更空前绝后。加之色出东南开采的各色奇石,便是历经两千年洗礼,此图亦光彩如新!只要不毁于战乱和蠢夯泥腿——”他怒从心起,瞪视那缩聚夫子背后的贱奴,“必成绝世名作!”
抚须颔首,杨青卓看身畔学生。
“相玉以为呢?”
申相玉恭施一礼。“博汶所言在理。”他答道,“且元朝一统五族,国都神封物阜民丰,土木、水利与文化皆盛极一时,后世无不瞻仰,天下有识之士亦心向往之,更志在复其风光。可惜元朝史料多灭失于战乱,惟此图作成于亨朝初年,已近神封盛时,多有考据,不失为人界盛世之遗迹,是为‘古都灭,景犹存’,人可非,物却是。因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