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推饴糖入口,尹宁露摇头。
“宇儿还小,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不便将孩子卷进来。”
“这有什么?他到底生在王府,还能比不上你我么?”拉过姐姐的手,尹宁霓拿手心贴一贴那冰凉的手背,又摸摸对方掌心,“且我瞧他是个木讷蠢笨的,怕是你同他打探,他也懵然不觉。”
“你我本也不该如此的。”尹宁露却不以为然,“有些苦……我们既吃过,心知不该,便莫教后辈再受着了。”
道理是不错,却不定那人值不值得。尹宁霓摆弄糖匣子。“姐姐倒是待他好。”她起身取来手炉,添进两块银丝炭,“我听小奚说,你还每年替他裁新衣呢。要我看,横竖他没当你是他母亲,姐姐你也不是他生母,又何必待他如此关怀?”
尹宁露蹙额:“小奚还同你胡说什么了?”
“不必她说,我自己也瞧得出来。”尹宁霓头也不回道,“那赵明宇日日来送安胎药,却从不唤你母亲。他这般无礼,如今不过少说两句话,姐姐你还替他担心呢。”
炭盆火星明灭,尹宁露静望少顷,低声短叹。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界道路四通八达,一辈子总要遇见许多人,若谁都只论血缘亲疏,那还不乱套。”她垂眸道,“人活一世,莫说左右旁人,好些甚或命不由己,为求松快些,终究只得自欺欺人。既左右不了他人,我便只求持心如衡,问心无愧罢了。”
“姐姐便是书读得多,道理比爹娘还多。”将手炉送到姐姐怀中,尹宁霓嫌榻上皮褥热,索性坐上脚踏,伏到姐姐膝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瞧她。西太族男女自古结辫,嫁入王府后,尹宁露却只梳中镇人的发髻。眼下她散了发,身披荧荧烛光,眉眼温柔如常,仿佛与闺中无异,又好似再不复往日。“姐姐,我来这些日子,总觉你有心事,也不大快活。”尹宁霓望着她的眼,“是姐夫待你不好么?可我瞧着姐夫与你相敬如宾,似也没甚么不好。”
无奈一笑,尹宁露轻抚妹妹鬓间乌发:“你还是个孩子,那里晓得夫妻之事。”
“我虽未与人情好,却也是见过不少夫妻的。再说夫妻都是人么,人各有异,相与之道自也不同。”尹宁霓转一转脑袋,侧脸枕上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