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捡了便宜,竟还给它包扎。平日怎么不给鸡鸭鱼也包扎一下?”
周子仁一言不发,等野兔吃下些食物,才小心将它抱进书匣,合上盖子。
“我挨过饿。”他忽然说。
“什么?”
“在荒无人烟的雪地,走了许多天。不论走多久,四下除了雪和岩石,还是什么都没有。”小儿轻声道,“很冷,也很饿。想嚼些草根,扒开厚厚的雪,底下却只有石头。口渴了,便捧一把雪吃。手心冷,口中也冷……雪捧在手里不化,含进嘴里也不化。虽然很累,很困……但不敢停下来。便是跌到雪里,想趴着歇会儿……也要马上爬起来。”
他双手还扶在书匣边。
“后来……有人杀了猎犬给我们。我破开尸体的肚子,满手是血。分明他死我活……那血却比我的手还热。”
许双明有意再加讥讽,瞧见小儿神情,又不觉改口。
“那你还矫情什么?”他烦躁道。
“同样挨过饿,你我所思所想却不一,这原是人之常情。”周子仁抬眼看他,“我不求双明大哥认同,双明大哥又为何要对我冷嘲热讽?”
他问得认真,比起责备,更似讨一个答案。许双明愈发懊憹,当即回嘴:“原是你矫情,我还说不得了?”他脖子发烫,只将方才咽下的话一股脑倒出来,“挨过饿又如何,你现下住在玄盾阁,吃喝不愁,对我们这些成日吃不饱饭的倒理直气壮!要再把你扔回那雪地饿几天,不等旁人杀,这兔子跳到你跟前,你也得咬断它脖子喝血!”
静静听他说完,周子仁才移开目光。“或许罢。”他不再争论,“但眼下并未陷入那般境地,且是我发现了他,也不欲吃他。”
小儿抱着书匣起身,再次行礼作别。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