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年了,不论中镇人还是东岁人,至今仍活在元朝那二十五年的美梦里,杀无止境。”
双拳一拢,他纳剑回鞘。
“权吗,不过遭人践踏,又践踏旁人。人踩着人,妄图通天……贪婪不休罢了。”
少年垂脸不语。
信手将长剑递还,赵世辰又问:“那柄短匕呢?”
赵明宇接剑的双手一顿。
“我给了叶宗昱。”他答。
去岁游访东南,赵世辰带回的除一副白玉棋盘,便是这柄映月剑和一把短匕。那短刀虽不起眼,却与映月一样出自金家家主之手,价值千金。赵世辰将刀剑尽给了赵明宇,而今得知他转赠旁人,也并不讶异。他轻振宽袖,行所无事地坐上石墩,神色如常:“你待宗昱倒大方。”
“您说过,要与叶家亲近。”赵明宇依然低着脸。
“不错,你做得很好。”
赵世辰轻托少年前臂,示意他起身。那五指修长的手苍白冰冷,赵明宇隔着衣物觉出寒意,站起时不由一瞥父亲的脸。月色之下,赵世辰吐气浊重,毫无血色的面庞似有醉意。勾起少年腰间金环镶接的玉佩,赵世辰微微一笑:“……当年我与皇兄一同养在太后膝下,她母子二人也如是厚待我,才哄得我待他们百般维护,不惜与父皇作对,教他废去根基。”
眼看他长指把玩那玉佩,赵明宇前臂一僵,脑内闪过短鞭疾挥的残影,还有癫狂低吼的女声。“让你同她说话——让你同她说话!”鞭响声声交错,那女声挞在他脑海,字字锥痛,“让你背叛阿娘……背叛阿娘!”
“也正因这般厚待,见母后亲自将汤药送至榻前,我才未起半分疑心。”他听见父亲含笑的话音继续道,“泪水涟涟,温声细语,当真好一副慈母心肠。”
“宇儿,宇儿……阿娘只有你了,你知不知道?”脑中的女声变得低弱,赵明宇合上眼,仿佛能感觉到她贴向他的脸颊,湿热又咸涩。“你不要怪阿娘……”她一遍又一遍重复,“阿娘只有你了,你不能教那个女人抢走……你要陪着阿娘,你要保护阿娘……”
玉佩脱出长指,落回少年腰间。
“王妃有孕,你可去贺过喜了?”
父亲的询问似从远方来,赵明宇迷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