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不懂你为何不允。”
雷鸣撼地,李云珠望软缎上山河茫茫,脑海中似有遥远的雷声轰响。
“我不过想靠自己……”一道女声回荡她耳旁,“为什么……凭什么?”
那厌憎、不甘的低语出自己口,又仿佛梦幻一场。李云珠合上眼。那人是如何答的?
“你是女子,原不该走这条路。”她听见自己冷漠的喉音。
“阁中也出过女影卫,”李明念却固执道,“她们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思绪回笼,李云珠睁眼,看山河间烛影跳动。
“你可知那些女影卫都去了哪里?”她问。
青衣女子的身影闪现眼前,李明念缄口不言。“不是为护契主而死,便是守着你阿爹这样的永岁之人,直至油尽灯灭。”母亲已冷声替她答道,“更替姓名,遮挡容貌,掩盖声音——他们抛却自我,从戴上影卫面具那一刻起,命运和生死已再不由己。”
“我不一样。”李明念争辩,“我比他们强,且阿爹是阁主,他能给李景峰安排个短命的,自然也能替我——”
“这便是你的‘靠自己’么?”李云珠冷淡打断,“仰仗你阿爹庇护,与嫁人脱困有何分别?”
李明念五指掐进掌心。
“至少不必终日困在这屋子里,与针线相伴。”她道。
李云珠手中花针一停。她忽而转向檐廊,目光落在李明念脸庞。
“你想要什么?”
“什么?”
“既不愿困在屋子里,那脱去贱籍以后,你想要什么?”
“自然是……”答语停断嘴边,李明念脑中空白一片。她想当影卫,想脱去贱籍,却从未想过以后要如何。
李云珠仍冷冷瞧着她,左颊刺字在光影间忽明忽暗。
“如阁中长老那般回来,一辈子困在这玄盾阁?”她反问。
“待我脱去贱籍再想便是。”李明念不甘示弱。
指间花针纳进针垫,李云珠站起身,款步廊前。“除去逆反之欲,你心中空无一物。连想要什么都不清楚,这条命自也是一文不值。”她拉动移门,口中淡漠道,“若论凭什么,那便是你不配。”
移门掩上一半,亦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