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娴和林恣在毕业前,确实有几分不羡鸳鸯不羡仙的味道。
青春年少炙热的爱,是炎炎夏日的冰西瓜,是萧瑟深秋的烤红薯,是凛冽寒冬的柚子茶,在相爱的时候,怎样都是妥帖的甜,恰如其分。
但若要是熬不过七年之痒呢?
那么,哪怕一个留校名额就能像附骨之蛆,小口小口的啃噬消磨他们之间的感情。
一人一妖都是有些天赋的,不然也不会一次就考中华国有名的美院,毕业留校时条件相当,林恣却主动退出竞争,说要出去干事业,希望自己能让曲娴在h市有更好的生活,于是他和朋友一起合伙做画室。
曲娴记忆中的那个粉刷一新的求婚现场,并没有林恣想的那么美好,她从来就不喜欢那个画室,即便那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那里聚集了太多苦闷,太多约束,你得这样画,你得这样做,狐妖最不愿听到的话,在这里听到的是第二多的,第一来自她的人类“母亲”。
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夜,还没化形的小狐狸,从研究院下属的妖怪学校翘了自习出来玩。
这么好闻的夜,怎么能困在院里学那些劳什子玩意呢?
再说了,我一个妖怪,背什么人类的诗词歌赋,学什么数理化!
狐妖天赋尚可,但不管是人类社会课还是法术修炼课,都不怎么上心。
还是孩子心性的的她,循着鸡腿的油香就摸到了一处街边角落,看到了一位失魂落魄的母亲,正凑在火盆前试图和早夭的孩子沟通。
袅袅线香召不回亡魂,玩具娃娃和零食也不能让她死去的孩子回来重新展露笑颜。
母亲哭的撕心裂肺,求一众神明能可怜可怜她,把她的宝贝还回来。
听到这说法的小狐妖,不屑的咂咂嘴,心说天上地下的鬼神早就撂挑子不干啦,求他们做什么。
念及此,她又不免难过起来,时莲老师说过,妖怪们得道永生的路断了,那自己现下的处境连能入轮回的人类都还不如,也不知道一天天的修炼,意义何在……
不远处的母亲停止了哭泣,空洞的眼睛盯着火苗,放任灼人的光线刺痛自己。
也不知是她哭的太狠还是火光太烫,中年妇女满面通红,是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