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日,三日
直到第七日时,阴山突然下起了雪。
苏庆之身披着黑金大氅,随着雪花片片而落,不一会领间的鳌毛化成了白色。
此处是最后一片荒石之地,河流边的黑色石块压得空气都低沉沉的
如若再没有踪迹
苏庆之忍住内心的痛苦,眉间一片愁色,眸光不断地向四周扫去。
骤然,一片灰色布料和一抹红直接砸进了她的眸子里。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跌坐在石块边侧,双手费力地扒着
瞬时,苏庆之只觉得浑身冰冷,五脏六腑抽疼地让她缩起了身子,彷佛一把坚韧的刀子一片片将肉割裂而下。
苍白无血色的嘴唇,费力地张合着,“阿浔”
她颤抖着捡起那片布料和掩埋在石子里的一段红绳
红绳上裹着一浅层的冰霜,变得有些僵硬,硬挺挺地躺在苏庆之的手心里。
八股编织的细缝里夹杂着一些沙砾,斑斑深褐色浸在绳内。
仔细看上去一缕青丝夹杂而内。
耳边一阵阵熟悉的声音呼啸而至。
“给你带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红绳,保你日日平安,夜夜安眠。”
“这红绳有何独一无二?”
“不告诉你,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苏庆之半跪在地,手背上冻疮冒着血丝,青筋凸起。
她将布料和红绳死死地按在胸口。
昂头朝天,嘶声哭喊,泪水滂沱而下。
她苍白的唇半张半合,沙哑地喃喃自语着:“寺庙里的人说,将自己的青丝剪下一段,镶进红绳内,保佩戴之人消灾消难,栓住此生,系住来世”
“栓住此生,系住来世”
“阿浔,来世 我带着红绳去找你,你可要 可要认得我”
“你走的慢些,等等我 ”
“可好”
南城以南,思念不归。
北城以北,深冬未眠。
十日清晨,雪至幽州。
别院正厅,地龙烧的火旺,屋内一片暖意。
一身石绿小袄的阿秀,眉目紧皱,恳求般地冲着德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