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回河东时,村里的人都在裴府门口堵着。
早晨站起,等中午累了,他们便回家都吃饭休息了。
不过多久,又来了,一直站到宵禁时间,才肯罢了。
那段日子,裴环妤因为臀部和后背的伤,难以下地行走。她每日都数着听到了多少句骂语,学习着她没听过的说话方式。
知鱼就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被小姐看到,影响她心情。
裴环妤总是笑吟吟地。
比在裴府笑得都多。
知鱼也许永远不明白,其实她笑容的背后,都是对自己的谩骂和对他人的不解。
后来她可以下地行走了,开始到祖祠罚跪。
那群人似乎也累了,来的次数少了。
换成了祖母每日训斥她。
她依旧笑着听。
都让祖母迷糊了,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也渐渐的不理她了。
裴环妤也不怎那么出去置办东西,她更多的时候,是默着自己文章。
她想,是不是有些地方,可以再改一下。
终究无法下笔。
她目盲,耳聋,心锁了。
裴环妤想过一了百了,不用让裴府有自己这种人存在。但是很快长安那边来了消息。
说是皇上嘉奖了阿父,养出了如此好的女儿。欲赐个郡主之位,但终究是大逆不道,触犯祖宗留下的规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她很开心,至少,有一些,不想被规矩束缚的女性,这次可以有办法伸展手脚了。
规矩松了,束缚就少了。
她是真的很开心。
就在要启程离开河东的前几天,她罕见的走出了裴府,就看见了靠在一旁角落的一个穿金戴银的富家女子。
那女子一见到她就蹦了起来,特高兴的说:“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也是来骂我的?”
骂我大逆不道。
骂我蔑视天严。
骂我不守妇道。
骂我罔为女身。
骂我不顾伦理。
骂我毁了他们家庭。
骂我让孩子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