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想要躲闪,但马上意识到这是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就算靳苇真的醒了,也看不见他,于是便大着胆子在原地没有动。
饶是如此,他还是尽量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万一呢,万一靳苇发现他半夜趴在自己床头,他怎么解释。
心惊胆战等了很久,那声“殿下”之后,靳苇并没有别的动作,也没再出声。原来是呓语,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姜行云瞬间放心不少。
然而下一瞬,他突然开心起来,呓语啊,是他出现在了她的梦中吗?
因为背上的伤,靳苇整个人都睡不安稳,姜行云更是一夜没睡,时刻关注着靳苇的身体,怕她发了热,更不容易好。
直到天快亮,他才偷摸回宫。
这几日不用上朝,靳苇没了惦记,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刚睁开眼,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她眯上眼睛猛吸几口,好像又不显了,不过这个味道,倒是与昨日她醒来时闻到的极为相似。
那种若有似无,又绵延不尽的感觉。
她向来没有用香的习惯,若无准允,黎叔也一般不进她的房间。思来想去,或许是孟涪……
说起来,孟涪从未在她面前刻意隐藏过他的家世,只是她为人疏懒,从未在意过罢了,不过能出入裕香楼那样的地方,用这样的香,也不奇怪。
正想着,“噔噔噔”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吧。”声音还是虚弱,又有些嘶哑。
毫无意外,进来的是黎叔,不过身后还跟着一个荆钗布裙的中年妇人。
靳苇躺着不便,但还是尽力侧过身来。
“公子,这是我的远房亲戚,近日公子受伤,我在前面不能时时照看,所以找了她过来,帮衬一段时日。”
黎叔低着头,躬着腰,离她将近一丈远,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今日的黎叔,对她有些疏离。
反而那个妇人更自在一些,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说:“公子好。”
靳苇倒没有什么话讲,毕竟她也是暂住于此,这是姜行云的住宅,他不在时,自是事事由黎叔做主。
“不知怎么称呼?”
“老奴姓春。”妇人大大方方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