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受了惊吓,喝了安神汤,早早睡了。
窗户打开,月光流进昏暗的屋子,照亮了窗边的人儿。
江云夏披散着头发,坐在塌边,听着外屋倚翠均匀的呼吸声,安下心来。
倚翠这丫头,从小就心宽,她原本还担心她会做噩梦,才让她喝了安神汤,看来药效不错。
她趴在窗边,看着自小长大的院子,静静沉浸在夜色中。
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哪怕此刻掩盖在阴影下,她都能清楚地说出它们的样子。
院子中的梧桐树是她进府那年,义父亲手给她种下的。
义父当年说:梧桐栖凤凰,筑巢待燕归。
如今这棵梧桐树已经长得很高大了,从窗外看出去,月亮就像挂在树枝上一样。风吹动着树叶,就连叶片的响声都带着几分温柔。
“恨君不似江楼月,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上辈子的恩怨情仇,就这样过去吧,若顾周两家婚事能成,最起码二十年间都不用担心月洺山庄没落,如此她也算对义父有个交代,更加能安心离开了。
清泪滑落脸颊,滴落在榻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院门被扣响。
守夜的婆子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晨风说,庄主现在还在祠堂,下人们不敢擅入,请小姐去看看。”
梆子声响起,已经二更天了。
云夏只犹豫了一下,随手将头发挽上去,换了一身衣裳,披着斗篷就出了院门。
晨风举着灯笼在二门徘徊着,看见江云夏出来如蒙大赦。
“小姐,深夜惊扰小姐了,实在是小的无能,庄主从下午起就在祠堂到现在也不见出来,庄主也不准我们进去,时间这么晚了。。。。。。”
江云夏只带了一个婆子,三人步伐很快,没一会就到了祠堂大门外。
“你们在这等着,”她接过灯孔,一个人走了进去。
穿过黑黑的院落,看着被长明灯点亮的祠堂,江云夏叹了一口气,推开祠堂的门。
顾行知还坐在下午的椅子上,就连姿势都没怎么变换过。
“大哥,你该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