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人很快被拖走,下人打来清水细细清洗着地面。
厅外阳光明媚,院中那一滩水迹,慢慢地变干,一如贺非烟在这世间的痕迹一样,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行知一直垂着脸,宝蓝色的衣袍也似失去了光泽,浑身上下冒出沮丧的气息。
江云夏不想看他,只是看着院中的阳光。
“大哥如今也看到了,一个弱女子只在山庄里待了几日就收买了好些下人,还能将主意打到我头上,凭的是什么?”
“是大哥你给的底气才让她狂妄起来,底下的人都苍蝇逐臭一般蜂拥而来。若今日她的恶事做成了,大哥有没有想过后果?”
顾行知抬起头,眼中全是悔意。
“好在你没有受伤,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大哥不必担心,你到时只需面对我的尸身,哭几日便好了。”
冰冷的话让顾行知抖了起来,眼眶也渐渐红了。
“是我对不起你,你就算生气,也不要这样咒自己。”
江云夏垂下眼并不看他,她手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衣服也换了一套。
一直戴在腕间的羊脂玉手镯被她取了下来,用手帕垫着放在桌上。
“我只是一个孤女,担不起庄主的道歉。”
手镯被推到顾行知面前,刺痛了他的眼睛。
顾行知的呼吸都变重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心里清楚,我只是孤女,论身份我配上大哥。就算大哥不这么想,外面的人,以及后来的那些女人不会这么想吗?她们只会想,我以孤女之身便能坐上主母以及顾氏宗妇的位置,她们为什么不可以。”
江云夏看着顾行知,眼中好似有些光芒湮灭。
“我这个身份本就是义父硬生生推上去的,若义父还在,我自然不担心。可是义父已经去世四年了,威慑力早已经不如从前。”
“大哥莫怪我说话难听,你心里也清楚,如今你对顾氏的掌控还不如义父的十分之一。”
顾行知只低着头一声不吭,椅子扶手已经被他握的变形,厅里只听见他重重的喘息声。
“眼下大哥的婚事,就是一个极好的借力。一个强有力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