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越来越多，给我还能留有一点侥幸，觉着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或者鬼。”
“我是大概算是猝死，死的时候，妻离子散，父母双亡，身负巨债，”朱森吸了吸鼻子，“年轻的时候，我算是个二世祖，喜欢玩电脑，喜欢沉迷于网络，娶了个媳妇，还嫌我不上进，没什么用。”
“其实我没怪过她，她不喜欢我，我知道，最后也是一起出去玩，阴差阳错地有了孩子，然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着，我没管过家里的生意，到最后我爸卷包袱带着小情人儿跑路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妈顶了上去，顶在前头，遮风挡雨，让我有那么点喘息的空间。”
“她跟我离婚，我同意了，没让她跟着我一直拖到最后，背一身债务。”
“再后来，就是我妈病倒，那时候我一个月就拿八千块钱的工资……程序员，天天加班，有点钱就塞到医院给我妈交治疗费，他们追着我妈追到医院闹，闹着要钱……最后闹到我们公司，公司补了我半年工资，把我开了。”
“我不敢跟我妈说，住的房子那里也被人三番五次的上门，租都租不出去，只能低价卖了，一部分还债，一部分填了医院。”
“后来我妈好点了出院，去我婚房那边找我，知道了房子的事……没说什么，回去了，只是第二天又有人来闹的时候，她当着那些人的面，从二十多层的病房里跳了下去。”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还躲在这里接私活……她走的时候，连跟我打声招呼都没有。”
“后来办丧礼，我媳妇带着孩子回来看我，正撞上那些人在闹，她把人打发了，说我没用，连我妈最后的一点儿安宁都守不住。”
“现在想想，我确实没用。”
郁未真拦住了想打断朱森的陆怀一，摇了摇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就躲在这，除了接私活之外，手机都不敢开，一直有人给我打骚扰电话，我接单的时候打，我码代码的时候打，我跑数据的时候打，我怎么解释都没人信我，他们一个劲儿的逼问我，我在哪儿，我爸在哪儿，钱什么时候还……”
“我说了我每个月会还钱，但他们不信……但其实，我到最后都不知道，我家到底是怎么欠了他们这么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