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身上能用的器官一起捐了,生前就签了相关文件,家里接了电话骂了一顿,纯粹当做没她这么个人。”
“程洇这辈子过的挺苦的,从小在家里非打即骂,家里人偏心地厉害,上完初中就让她去了家里的早餐店干活,干了三年,还打算收一笔彩礼把她给卖了,”田欣笑着吁出来一口烟雾,轻描淡写地道,“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程洇十八,那男人三十六,再晚两年直接能让程洇喊他爹,是个做海货的大老板。我也没见过到底长什么样,不过正常点、有本事的大老板一般也不会干这种事。”
“后来程洇跑出来,阴差阳错撞到我这——那时候我日子也不好过,但她自个儿争气,不怕苦,也肯吃苦,叫她跟着业内的老师们学了一段儿时间,”程洇笑了笑,“她个子高挑,骨架还成,学了两个月就开始上台,跟着跑场子、走t台,从小台子上慢慢也是练出来了,后来公司重组,又跟着我转来平台运营……六年时间,她从小透明慢慢成了当今的当红主播,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跟着,我也一步步慢慢走到现在这地步。”
“事业刚有起色的时候,她就跟我说,按他们老家的习俗,死了之后是要立牌位,进祠堂的,她没嫁出去,要进她娘家的祠堂,在他们当地嫁出去之后,要上别人家的族谱,进别人家的祠堂……”田欣眼底泛着红,莹润之色转瞬消失不见,只是眼底愈发透着股狠意,“她跑出来,让她家里丢了脸面,她怕真有个什么万一,她家里不会来管她的身后事——就算管了,她也不想回去跟她那一大家子凑在一起,死了还得不到安生,所以那时候就签了文件,立了遗嘱。”
“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警官知道,我跟程洇是一道儿从低谷走过来的,”田欣一字一句地道,“你们警察办案,结案了就是结案,没有复审这一事。你们案情消息需要保密,我理解,也不问。我就是想着,她这案子要是有个什么别的转机,到时候您告儿我一声,好歹能教我心里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