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吐息在发顶盘旋,像是慵懒的大猫正环伺着自己的储备粮,随时准备将猎物吞吃入腹。他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甩开这个妄想:“可以了,不痒了。”
江问疏的摇头让江寄年闷笑出声,“既然可以了,哥哥摇头干什么?”他又凑近了一点,好听的声音顺着耳廓传入耳膜,“是不是觉得离得太远了,要靠近一点?”
江问疏再傻也反应过来江寄年是在故意调侃他,他恼羞成怒地转过身,清亮的眼眸与江寄年寒潭般深邃的双眼对视,踮起脚尖凑近了江寄年,抬手捏住江寄年两颊的软肉,惩罚似的往两边拉了拉:“好哇,江年年你都学会调侃自己的长辈了,嗯?”
昳丽精致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向温和从容的眉眼被染上了鲜活的火焰,淡雅的蔷薇花香在他的鼻尖勾勾缠缠,仿佛只要稍稍低头,就可以拥抱住这一朵娇艳鲜妍的美丽蔷薇。
江寄年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这一刻的美景。
见江寄年不说话,江问疏冷哼一声,更加靠近对方,鼻尖只差一点就要触碰在一起。他不高兴地质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要成年了就开始叛逆了?”
江寄年垂下的手克制般地蜷缩又放松,被捏住的脸颊含含糊糊地投降,“哥哥窝错了——”才说完,还没等江问疏松手就又补充道:“哥哥才不是长辈。”
江问疏都被气笑了,他松开江寄年的脸颊,看着对方脸颊上两块明显的红印,原本的轻拍改为捧住对方脑袋两侧,佯装不虞:“不是长辈是什么?我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算你的长辈了?嗯?”
最后的“嗯”拖得很长,显然是极不满意江寄年的回答。
江寄年安静地垂下眸,固执地反驳:“反正不是长辈。”
江寄年的回答让江问疏一愣,随即有些难过,他气鼓鼓地想,难道他和江寄年相依为命一起生活了八年,把江寄年从一个小团子照顾成这样一个比他还要高大的少年,难道还不是江寄年心中的亲人吗?
一瞬间,江问疏心里的难过都要溢出来了,但江寄年还看着他,一股气涌上来,他放下手,转身一言不发地往前方走去。
崽长大了,迟来的叛逆期也到了,连自己的老父亲都不想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