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忽有小厮来报,“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
堂中气氛一下子和乐起来,四房其乐融融,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裴慎一进门,他母亲便急急迎了上来,一叠声喊着“慎哥”、“慎哥”。
母子相见,原该热泪盈眶。只是裴慎三岁移进外书房开蒙读书,六岁去往书院刻苦求学,十七岁考中进士方才归家。此后又连连外放,论起来,他与母亲感情实在淡薄。
母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六岁就离家求学的孩子,裴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陌生的母亲。
跟在身后的沈澜原本不想掺和,她已经十八岁了,再过几个月待裴慎成婚后她便能出府,只想安静熬完最后几个月。
可俩人就这么站着,回头裴慎想起来了,多半要觉得她没眼色,届时还得给她甩脸子看。
沈澜安慰自己,辞职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便上前半步,垂首低声道:“爷,礼物。”
裴慎便一下坦然起来,“劳母亲挂念,儿离家多年,如今带了些东西回来,也好给大家分一分。”说着,便喊了声沁芳。
沈澜从身后小丫鬟手中接过礼品,一个个递给裴慎。
男性是雕刻着不同铭文的青绿端砚,年长的刻着“天保九如”、“兰薰桂馥”等,年轻还要考功名的刻着“蟾宫折桂”、“独占鳌头”,小孩子则是“桑弧蓬矢”、“虎豹之驹”等等。
女性统一是金银锞子,照着个人的生肖打造一整套不同动作的,看起来煞是可爱。
“慎哥用心了。”老祖宗感叹道。其余收到礼物的人也颇为满意。
裴慎也很满意。当年他离任扬州,原本是坐官船回返京都,忽闻俺答大军压境,京都被脱脱所围,只将沈澜留在官船上,自己下船快马疾驰回援京都,靠着战功一跃而起,升任山西参政。又速速带着沈澜转道赴任山西,以至于沈澜从未登过国公府的大门。
即使如此,她依然将礼物打理的妥妥当当,可见其办事谨慎,从无疏漏。
一行人都是家里人,也不必避讳什么,只在水榭上设宴。这水榭建在湖边,湖面清渺,芙蕖生香,旁有怪石嶙峋,正是负山背水的好地方。
男人一桌,女眷一桌,齐聚在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