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峰上伤者众多，欧阳雪清多在医舍忙碌。这些能捡回命的，也是萧南景手下留情，入夜，欧阳雪清解了医舍的白袍，换好弟子服刚踏出门，他原本已经疲惫不堪还是勉强笑着。
“雪这般大，怎么不上来。”欧阳雪清扫去落在文庭延头上的雪花，他憨笑：“我视物不清，上去容易给医舍的弟子们添麻烦。”
欧阳雪清叹气，到底是他医术不精，终究还是没能治好他的双眼。欧阳雪清也不知道为何那时硬是要把他从尸堆里刨出来。
“师兄，我们回去吧。”文庭延替欧阳雪拢上一件白色狐裘的披风。
“好。”欧阳雪清由他拉着手往前走，原先都是欧阳雪清牵着他，后来文庭延说他应该适应如今不用眼睛的时日，所以只好他在前，欧阳雪清在后。
一路摸索，可算是回到欧阳雪清的院子，他的院子里多是仙药灵草，屋子里也是整墙的药柜。
文庭延习惯坐在欧阳雪清的制药台前，欧阳雪清磨好药粉，调好药糊捧着药碗落坐他身边。
“师兄，我来吧。”文庭延尝试着，只能依靠痛觉去抹药。欧阳雪清瞧他弄得到处是，伤处倒是没有多少药。
“好了，还是由我来。”欧阳雪清道，文庭延手无处安放，僵在空中，欧阳雪清仔细涂着药，他的指腹摩挲着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欧阳雪清抬头，瞥见文庭延的耳朵红得厉害。
“是新换的药不适吗？怎这般烫。”欧阳雪清贴着他的脸。
“不知，或许是师兄冻着了。”文庭延温热的手掌触上欧阳雪清的脸，欧阳雪清轻笑，用脸轻蹭着他的手掌。
文庭延窃喜，那张温润的脸就在眼前，湿热的吐息，好想再靠近一点。
“三师兄，师叔请你去，医舍又送了新的伤患。”门外的声音惊动了屋中人，欧阳雪清自觉失礼，匆匆忙忙给文庭延裹好纱布，便又去了。
文庭延握着拳，嘴角泛着笑。
欧阳雪清方才自然识破了他的意图，自己确实也贪恋他掌心的温热。这冬日竟是如此漫长，不过也好。
“欧阳，今夜恐怕无力回天。”南音寻皱着眉，在他们眼前的周依依浑身是伤，双眼已经剑气所伤，修为被废，毒入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