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箩幽幽醒来,只觉胸口闷得厉害,才惊觉自己竟然是趴着睡的。左后肩残存的痛感提醒着她,昨夜自己着实在鬼门关走了一回。
中了那暗器后,她只记得全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脑子也变得迟钝,依稀只有伤口处的痛折磨得她想闭上眼也不行。
她摸着披在身上的被子,模糊的记忆慢慢在脑海里拼凑起来,尔后,五指猛地攥紧被角——
霍青箩喉头滚了滚,受伤的地方着了火似的,骤然间就烫起来。
此时,外头传来开门的声响。霍青箩心里忽然就紧张起来,很快,帘子被掀开,依旧一身圆领太监衣的李瑢站在她面前。
“你感觉如何?”他问道。
霍青箩盯着他上下碰合的双唇,脑子里自动描绘出他的唇贴在自己肌肤上……
李瑢目光微动,不由得上前伸出手贴上她额头。这动作吓到霍青箩整个人往后仰,伤口就压在被褥上。
“疼!”她轻声哀嚎。
李瑢立刻将人扶好,继续趴在床上,才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脸那么红。要是发烧的话,可能就是伤口发炎了。”
“没、没事,”霍青箩将头埋在双臂与枕头间,闷闷回答:“我感觉很好,就是伤口有点疼。”
目光落在那已经止住血的地方,李瑢眸色变得幽深,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对方用的是梅花针,针已取出来,毒也清完,你身体应无大碍,这几日多多休养即可。只是……”
被梅花针穿破的地方虽已消肿,但仍有叶子大小的瘀伤,在这片雪白肌肤上,犹如名画误泼了点墨,美中不足。
“这伤怕是会留痕迹。昨夜射伤你的人必定会回去禀报,无论他背后是谁,那人肯定会派人盯紧各宫各院,包括太医院等地方。”
所以这节骨眼上若是去取药,无疑是自投罗网。
霍青箩当然懂,“无妨,留疤就留疤,我不在意。”
李瑢抬了抬眸,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他的目光透着丝丝怜惜与不忍。
哪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他自幼在宫中长大,后宫女人连多了根白发都会焦急万分。自古女子以夫为天,肤白胜雪的身子破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