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玢下了朝回到东宫,便直奔太子妃的住处。人带着随身太监到时,外头余晖正斜进窗台,伴着几声倦鸟的鸣叫。
素色身影从内堂出来时,他双眼一亮,快步走上去。
“青箩。”
霍青箩不自觉退了半步,眼底闪过戒备。
这细小动作犹如兜头冷水,让李玢嘴角的笑意僵住。忽然,霍青箩肩上一处芙蕖暗纹映入眼底,他目光微动,又不甚在意她的异样,只道:“我刚下了朝就来看你。”
他连“本殿”的称呼都不用,直接用了“我”字。
霍青箩只觉怪异,却仍用着疏离的语气回应:“臣妾无恙,殿下该去淑嫔妹妹那边。臣妾听闻赏花会回来后,她便闭门不出,想来怕是身体不适。”
提到李明珠,李玢想到方才何飞凤命人来传话,顿时心生不悦。妾侍背后使计陷害正妻,倘若不是霍青箩别出心裁,化险为夷,就连皇上也会对东宫另有看法。
思及如此,李玢看着自己正妻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惜,连带着语气也变得轻柔:“青箩,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淑嫔那边,我会好好训她的。母妃已责罚她,命她无事不得踏出东宫半步。”
倒是有趣。霍青箩心中冷笑,表面却是眨了眨眼,不解地问:“殿下,责罚又是从何说起?淑嫔妹妹做错什么了吗?”
李玢细细端详她,又觉得她不似作假。转眼间,便只道:“哦,母妃责罚她,是因为她不知轻重,竟然将素锦赠予你。”
“想必经过今日你也知,素锦乃王皇后钟爱之物。自从她仙逝后,宫中便无人再穿素锦。此番淑嫔想必也是不知此事,误打误撞,才让你打扮得与王皇后相似,无端惹得父皇及刘妃他们想起王皇后。”
他三言两句,倒将李明珠摘得干净。霍青箩当然不会轻易让他如愿。
“原来如此。”她笑了笑,“既然殿下说了淑嫔是无心的,那臣妾自然也是信的。只是如今妹妹怕是正惶恐不安,殿下还是过去陪陪她,免得她自责过度,忧心伤身呀。”
李玢:“……”
一时间,他分不清这是真的关怀,抑或是嘲讽。就连旁边静默不语的李瑢也忍不住看了霍青箩一眼。
这个女人的嘴,着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