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成远跟着王保这么久，看见王保右手捏住刀柄，眼睛盯着敌人脖颈时，意味着王保不再接纳建议，只想砍下敌人的头颅，宣泄心中愤怒与仇恨。
陈生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左手托在王保的肩膀上，让王保冷静下来。
王保闭眼再睁眼，收刀入鞘后，缓缓收敛杀气，方才朝着陈生、成远行礼，说：“请先生教我。”
陈生指着乌桓亲卫说：“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主将身死的话，亲卫一概处死，这个规矩在乌桓中流传了几百年，更早之前的则是匈奴的规矩，不可能对他们这些穷苦士卒网开一面。等待他们回去，也只能是处死一条路。但你王保不同，你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成远这时候也劝说王保，让王保再考虑一下，说：“凉州三县的建设太缺人力，不能再这样斩杀败军，至少也留一部分人，让他们去建设凉州。”
王保强行压下怒气，让理智重回大脑，说：“先生的意思是，放过他们，让他们更值钱，是这样嘛？”
还没等到陈生、成远开口回应，王保身旁一百三十人拄刀下跪，请求王将军看看兄弟们，让兄弟们亲手宰杀乌桓亲卫，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文与武，在这一刻划出泾渭分明的界线，争夺王保手中最大的权利。
如果选择放人，让乌桓亲卫活下来，这就是在打骑兵的脸。那么刚才跟王保一起拼命的士卒，算什么东西。以后王保再想让士卒拼命的时候，就得不到人心支持。
如果选择杀人，让乌桓亲卫都去死，这就是在打文官的脸。陈生、成远以后提出建议会思考再三，君臣猜疑不同心，不胜路人好心劝。况且文人重视脸面，来投靠王保的文人就会望而却步，不再积极投靠王保。
巨大的压力都压在王保这边，王保想要拔刀，用刀来解决，却被陈生死死压住，不让王保拔刀。
时间就这么迟缓下来，在场的人不敢说话，只能听到风声从山林当中呼啸而过，不断撩拨躁动的内心。
世间能用刀解决的都是小事情，真正的事情拔刀也没用。王保默念这句话，缓缓开口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乌桓亲卫必须戴上面甲，遮盖住整张脸，不能让外人看见”。
身旁跪着的士卒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