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桌上响起哧溜哧溜的咀嚼吞咽声,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轮圆月,明幽幽的寒光照进来。
圆桌上摆满酱汁浓腻的大骨羊排,正中是一颗血淋淋的猪头。
猪头怒目圆瞪,湛湛有光。舌头长伸出来,卷着一根排骨就要往口中塞,不成想排骨炖得太烂,那肉经不住摇晃,颤巍巍脱落,啪叽砸进一旁的汤盆,汤面溅起老高的水波,半晌起伏不定。
猪头囫囵吃了根骨头,倒也不计较,蠕动着腮帮子大吃大嚼,很快又伸出舌头,就往汤盆里搅。
汤盆差点翻倒,汤水泼洒大半,碗碟勺筷叮呤咣啷滚的滚落的落,眼看要把桌子掀翻。
舌头终于从汤盆底部顶|出那块肉,连带着还有一尾鱼还有一大片红彤彤的烂肉。
鬼使神差的,魏思祐上前两步。
就着身后的月光,她看清了。
那烂肉,正是张人脸!
魏思祐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起来了,而更恐怖的是,她从猪眼里看到自己。
没有脸皮的,血红的自己。
魏思祐豁然惊醒,耳畔隆隆心跳渐低,才能听到屋外虫鸣。
桌上的蜡烛,燃到了尽头,火苗颤巍巍悬在烛台上。
她拿起烛台,想到孟观江,那个人聪明非常,一定有解梦的法子。
可是。
烛光尽头,有一张人脸。
那脸很白,曈昽黑黝黝漆在上头,像是头发里的妖怪。
魏思祐吓得手一哆嗦,灯灭了。
同时,敲门声急响:
“咚咚咚!”
魏思祐死死盯着眼前的黑暗,但是刚才那一瞬间太短了,烛光又只照到了脸,那人的身子都没看清。
是挂画吗?
还是真的?
甚至更严重些,除了他,屋子还有一个人,正站在身后,鼻子挨着自己后脑勺。
只是因为那个人没有呼吸,这才感觉不到,一回头,一定能脸对脸看个清楚。
汗毛乍嗲,衣服几乎被拂了起来,阴风冷飕飕地贴皮吹。
“吵吵什么。”
隔壁开门声响。
魏思祐听到孟观江不悦的声音,就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