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似乎也随之震乱。我抬身探看华容,有那么一瞬,我几乎以为他醒了,然而那双眼睫依旧静静笼于暗影之下,连丝毫的颤动都没有。
松气之余,居然有层叠的失望漫上来。原来,我是希望他听见的。倘若他此际睁开眼,我便能够抱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将这些年隐秘的情思悉数说与他听。可天意如此!天意令我安分守己,背负着叶家七女的身份,不远不近,守着我心爱的人。
我想,这也算是上天给的另一种成全吧。我要的平凡人世,静默相守,他不知情,或许才能够长久一些。
“小姐,夜深了,回去睡吧,少爷这有我守着。”
不知安澜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倚门而立,眼神似洞若观火的通明。我微笑摇头,复握住华容,问道:“安澜,医生可有留下药?拿给我看看。”
“少爷只是醉酒,并不需再用什么药。”
我掌心护住的那点温度始终暖不起来,反而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散灭。我不依不饶,再问:“那么昨夜呢?他服的什么药?给我看看。”
这哪里是单纯醉酒的症状?我昨日见到华容时,他面无颜色,言语间抑不住低咳,屋内有湿润的清苦香,让人疑心会不会是刚打翻了药碗。即便他一遍遍重复着“没事”,我又如何看不出他勉力强撑?今晚他又大醉一场,怕是身体更加亏损。可偏偏医生惜字如金,无论我问多少遍,他回复的病因只是喝醉而已。
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可临走之前,或许是为了尽一个医者的职责,他犹豫再三,终嘱咐尽早再赴院详细检查一番。可安澜却回复我:“昨夜……少爷只是偶感风寒。”
我多么希望可以相信他。
“安澜”,我郑重其事叫他,我问:“这世上可有什么是你奉为信仰,哪怕得不到,哪怕只能远远看着,却无论如何无法承受失去的?”
言辞隐晦,可我知道他听懂了。他瞳光幽深,望住我,同样郑重其事的回:“有。”
“那么你便该知道,若真有失去的一天,这里……”我按在心口,说:“这里也会死的。”
我转回身看向华容,声音不自觉泛出凄苦来:“安澜,我时常觉得害怕,看不见他时会怕,即便此时他就在面前,我也害怕自己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