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敷面,轻匀脂粉。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后面那句是什么来着?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我沉沉叹气,指间拈一枚芙蓉石耳坠,像天尽处残留的一滴红泪。
“小姐,佩这副坠子么?那把镯子也换成珍珠链吧,颜色比较相配。”
腕间一段翠色,是华容相赠的玉镯。他说宝玉通灵,可以护佑主人。原来那时他就已经暗示过,我往后的人生,哪怕托付给旁人,托付于这些没有生息的珠玉,他不再参与。
可肌理之间温润的触觉,好似早融入命理,摘不得了。
我放下芙蓉石,对丫鬟说:“算了,还是戴原先那双翡翠玉坠吧。”
我特意挑了身黑色晚装,玲珑紧致的腰线,玄纱下若隐若现的半肩,裙摆长长的开叉下衬同色蕾丝,神秘隐含风韵,妩媚不失优雅。
丫鬟面带犹豫,她说:“小姐,四少叫我为小姐找身明艳的衣裙。”
我抿上鲜红的唇脂,问她:“怎么,不够艳么?”
“倒……算得明艳”,她细细打量一番,也释然笑了:“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就是现在这样,让人觉得小姐美得同从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美得惊心动魄的。”
我失笑不语,心中止不住凄迷。人说女为悦己者容,我这一番精心装扮却是因为负气。华容央我交际,那么,我这一身风尘浸染的媚骨模样,总适合交际了吧?
可丫鬟说得对,这样的我,真不像自己!
门外响起两声轻扣,安澜问:“小姐,准备好了么?四少在楼厅等着了。”
将我送出去,华容他,从来这般心急。
我最后理了理妆发,指尖触于颈侧,透骨戳心的凉。我想,是不是心间所有的苦寒都从这里流出来了?
推开门,我无视安澜惊讶神情,淡淡说:“走吧。”楼下正对前厅,我一眼就看见那个等候的身影。
“小姐,慢点。”
丫鬟欲过来扶,我摇首止下,一步一步向华容走近。他换过礼服,低调沉稳的玄色西装,一如他低调沉稳的品性,墨银的衬衣上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