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大使和judy,我拦下安澜:“方才的电报,能不能交给我?”
“小姐”,他攥出那方折笺,问我:“这里所写,小姐能不能只当从来未见?”
“可……”
他却止住我:“小姐不必忧心,四少必定会先顾全好小姐。”
顾全我……便连安澜也认定我容不下周家小姐?所以华容才绝口不提?即便他对她有意,可他要先顾全我!
“我如何不明白?”深深叹气,我忽觉无奈又无力。这场黄粱梦啊,一触即破,而我却不得不亲手打碎它,因为梦里的这个人,我担心他言不由衷,笑不由心,我舍不得他事事都为我操持,却总顾不上周全自己。
他能幸福就好,不管这幸福是不是因为我。
“可是,我想要他先顾全自己。”言罢,揣下电报,不再给安澜机会阻止我。
然而当我将电报递给华容时,却完全看不懂他的神情。
他紧蹙的眉宇是忧心?他眸中翻涌的是怒意?他樱白的唇微颤着,苍凉失魂,如春尽时的落英。
这百般神色,哪里能看出半分喜?我的心跟着七上八下,只好怯怯问:“哥,可是嫂嫂来的音信?”
“嫂嫂?”
他的目光终于从电文中挣出,眉心倒蹙得更紧。他问:“谁教的你?”
心下一凛,华容怎生这样大的火气?转念一想,只听闻他与周家小姐定了亲,或许还未举办婚仪,未过门的闺阁小姐被我唤作“嫂嫂”,华容应该是怪我口无遮拦,坏了人家名声。
他对她这般在意!
胸口窒闷发涩,我倒也顺从的改了口:“我是说,周小姐。”
华容未再回话,只向外扬声唤人:“去叫安澜过来。”
“四少。”
安澜倒像是有预知,早先在门外候着了。再瞧他整肃的凝重,如临大敌。
一页家信,怎让人嗅出了硝烟气?
然而华容没再给我机会发问,他说:“七儿,你先回去。”
“可是哥哥……”
他眼际中流转的疲惫稍纵即逝,就好像那只是个无心之失,整个人不知为何忽有种金戈铁马的气势。他说:“七儿,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