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真真是门难解的学问。求而不得之时,习惯了不强求;失而复得之际,竟也能够幸福得顺理成章。
生命中的前十六年与而今时光完美衔接,仿佛华容溺满疼爱的目光一直都在,忽然就教人忘却这中间凄苦伶落的整整四年。
只是到底旁观者清。独处之时,安澜问:“少爷来得这般突然,小姐可知为的什么?”
他着意提醒,华容此行仓促,连安澜都没有提前知会,不知是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便干脆去询华容:“为的什么?”
“自然是为的你。”
华容滤去茶汤浮沫,一番话似回得漫不经心:“这望山隔海的地界,若不是你在,还有什么值得我来?”
他修竹般的五指贴着江心白瓷,成了茶盏上最美好的颜色。
他既这么说,我便不再疑虑,只忙着欢天喜地的相信。
“来,试试这明前上的君毫,瞧你日日喝的不是咖啡,便是掺了糖奶的伯爵红,我料着你该会想念家中滋味。”
滤过的清茶金翠澄净,注入细瓷茶盏,香气沁人。华容略略吹凉,才将手中蒸氲的茶香捧给我,温声说:“仔细别烫着。”
可是心房却真要被这春风化雨的柔暖烫穿了。他来这几日,衣食住行,大小琐事,但凡与我相关,他无不悉心叮嘱,照拂周全。我知他待我一向好,只如今的好,更像是甩开顾虑,相较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仿佛卯足了力气,弥补那错失的四年。
我自是乐于一抬眼就能得见他在身边。华容定是与生俱来带有让人沉湎的魔力,不然为何单单看着他,就让我内心充盈,满足得想要叹气?
低头啜了口茶,我深深呼一口气:“哥哥说的不错,真的,好想念。”
想念你颔首时的温柔,想念你浅笑中的深情,想念无数个瞬间,在那些悲伤、欢乐、欣喜、无助的时刻里,你拥我入怀,轻声唤我“七儿”。
这种想念,从不知何时开始的过去,滋生到如今的愈演愈烈。无论你远在天涯,还是今日的咫尺之距,华容,我都这般想你!从碧玉,到桃李,懵懂至今,才终于认清。可是这些话,还不能说给他听……或许啊,永远不能说给他听。我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