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说:“我今日邀四少前来,另有一事还需当面相询。”
“祝帅请讲。”
屏帷亮薄通明,我看见南辞侧首望来,视线若有实质,将我一颗心越揪越紧。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果然,他转向华容,语音诚挚:“今日这场合或许仓促了些,但我想先征得四少应允,日后定择良辰将一应礼数补备齐全……四少,我想求娶芙苏。”
砰!是我心脏不堪重负,沉坠落地的呜咽,或者,是华容震惊之余,失手摔落杯盏的那一声脆鸣。素屏朦胧了华容面上情状,我只能听见他低声致歉,余音尚有难以平复的震颤。
待伙计收拾好碎瓷狼藉,茶汤热热续上,华容又回复至一贯的从容沉稳,他抿了口茶,淡淡问:“祝帅这是要叶家兑现之前的承诺?”
之前承诺?对了,他曾允诺南辞,只要能救回我,叶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如今这般诘问,是影射南辞将我视作交易的价码了么?
南辞倒也不恼,只说:“我明白四少心里定是舍不得,但我对芙苏的心意,四少难道还有怀疑么?何况芙苏对我,也该是有情的。”
“这话,你问过芙苏?”
见南辞点头,华容再问:“那她……如何答的?”
“她说迎亲嫁娶是人生大事,要征得四哥应允。”
锡兰红茶芬芳浓郁,茶香随水雾缭绕于睫,像一个痴缠又脆弱的问句。满室氤氲的静默中,我屏息等待华容做一个决断。
将这抛于他抉择,又何尝不是将我自己拱手奉于他面前?要留要弃,他的话,我听。
只是,叶家只经商,不参政,这父亲立下的家训,四哥不会忘的吧?
顿然惊觉,冥冥中我希冀华容能够拒绝这门亲事,哪怕理由牵强。我还没准备好成为别家夫人,我还要堂堂正正回到华容身边。可于他而言,这定是一个艰难的决断,我甚至以为他会就此沉默下去,却又听见暗哑嗓音刮过屏帷,恍若跋山涉水后的疲惫。
华容说:“芙苏她自小乖巧,恭谦有礼,无论对尊长还是家仆下人,从没使过半分高门小姐的娇蛮,明明是如花一般的年纪,偏生将自己揉成死水一般的沉静。我怕她太过拘着心性,心疼她不敢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