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如果我不愿放手,如果我想就这么地老天荒的守着你,四哥,你会不会怪七儿太贪心?”
泪水倾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些年,我努力将自己活得像个沉稳的大人,原来只有在华容面前,我可以哭得像个孩子。
我想或许我是吓到他,怀中身体微僵,片刻后才抬起双臂,将我纳入怀里。可我始终未等到他的回答,他只是这么任我抱着,像兑现我要的地老天荒。直到我哭至力竭,心绪随呼吸一起渐归平复,我听见那冷静得近乎凄楚的声音说:“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可以送你回去见他。”
他?
我慢慢松开手,慢慢将身前人置于清晰的视距。廊外余辉未尽,玫瑰色泽擦上他侧脸的端逸弧线,描摹着横峦般的眉宇,隽挺风刻的鼻翼,好一张风华玉塑,却与华容全然不同的面孔。可是不知有多少个连我自己都未察觉的瞬间,我眼中的他们,如此相像。
然而我终无暇细思,南辞双手紧扣我肩头,仿佛他十指一松,我又将怯懦的缩回壳里。他说:“芙苏,若你不愿去英国,大可不必强迫自己。”
此际我才觉出他与华容有多么不同。南辞不懂,身为叶家的儿女,哪里由得你愿不愿意?我如何敢忘自己一时的随心所欲,将华容推至什么境地?
于是照旧拢起一身厚厚的壳,拾净眼泪,笑得无坚不摧:“没事,我没事……南辞,我们回吧,明日还需早些启程,不要误了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