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苏,你别听她胡说,也千万别胡思乱想……芙苏,你说句话,你跟我说句话,芙苏……”
是谁的呼唤,声声悠远,却焦急又悲凄?那一双手仿佛是记着方才我触电般的反应,终究没再握上来,却始终虚扶在侧。
就如他承诺的,不愿逼迫,只盼能护我免于烦忧。
我知道,他是出于好意。好意隐瞒,好意欺骗,好意为我编造一个表象承平的世界。只可惜,这世界这么小,这么薄。小得跨不出祝家的一个园子,薄得经不起三言两语便能戳破。
只可惜,他费尽了心,却如何逃得开命?
可这是我的命,怎能由旁人背负?
直视南辞双眼,我终于开口:“好,我不听她胡说,那你说。”
“芙苏……”
他回话之前,我再道:“南辞,那日我许你真心,不求别的,只期望你也能真心相付,不再骗我。你此刻告诉我的,跟我将来出了这园子听到的,会是一样的话,对么?”
我几乎能看见他眼神中的挣扎,如沸水翻滚,待平静之时,只得他一个字:“好。”
深吸一气,我才敢问:“换回我,奉军……除了退让沪城,还付出了其他什么代价?”
“没有……其他代价。”
如水般的愧疚满得快要溢出眼眶,我干脆闭上眼,极力端稳了嗓音问:“小柳,小柳她的……如何安顿的?”
我在黑暗中等一个回复,因心有洞悉,所以更觉恐惧。无比漫长的瞬息后,我听见南辞说:“尸身已送回叶家。”
果然啊……一丝侥幸都未存。
还记得她和安澜追随我回来,在叶家重聚的那日,她泪水汹涌,扑倒在我怀里,口中一遍遍问:“小姐怎么自己回来了?小姐怎么丢下我们自己回来了?”
这样善良纤柔的少女,是我相依为命的亲人,我那日是怎么答应她的?我说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丢下她!我指天为誓要她相信!
叶芙苏啊叶芙苏,你信誓旦旦,为何又兑现不了?哈哈,可笑!你郑重立誓的样子,简直荒唐得可笑!
我笑得簇簇颤抖,笑到快要锁不住眼泪。肩臂忽被环拥入怀,这个怀抱沁着潮湿的竹枝气,失去了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