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一等,便是好一场惊雨。
烟迷露麦荒池柳,洗雨烘晴。洗雨烘晴,一样春风几样青。
斜雨侵透窗棂,我离得太近,没躲开随风而至的雨汽,额发顿时濡湿。若是叫南辞看见,定要责备了。他刚走没多时,也不知被淋湿了没有。窗外雨幕凄迷,我极目而视,却仍旧不辨景,不辨影。身后忽有冗杂脚步传来,我展颜回身,口中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忘记……”
后半句生生噎下,来人并不是南辞。
事实上,来人一行有五六人,为首是位端庄娴雅的妇人,眉目依稀熟悉,也不知是不是素来威严,面上见不到半分笑意,比这将春的丝雨还要冰冷。
“祝夫人好,芙苏见过夫人。”
她讶然挑眉,问:“你认得我?”
祝园有兵戒守卫,能悄无声息进我房门的,定然是祝家人,且看她眉眼与南辞有几分神似,随行几人皆是低眉顺目,料想也只有祝老夫人能有这阵势了吧。我略过不提,只摇头回道:“今日第一次见,南……祝帅承传了夫人的好样貌。”
冰封的面容似有半分松动,审视了半晌,她才问:“你就是叶家七小姐?”
“是,夫人唤我芙苏就好。”
“听闻叶小姐住进来有段时日了,只是一直没得空过来看看,倒是失了我们祝家的待客之道了。”
主客分明,刻意疏离,这话中意思,是怪我没有早早过去拜见么?于是我也恭敬回道:“夫人客气了,自古哪有长辈看望小辈的道理?理应是芙苏主动过去拜见,只是如今我流离之身,蒙祝帅搭救,本该结草衔环,实在不敢鲁莽冒失唐突了夫人,是芙苏思量不周,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她这才和缓了颜色,倒是旁侍的女子抢言道:“进来这么久,叶小姐怎么也没请我们坐下?可是心里有什么不快?”
我见她朱环翠绕,星眸微嗔,虽不知具体身份,想来也该是个娇宠的小姐,便笑答:“小姐说笑了,芙苏本就蒙恩,还承夫人小姐关照,感激都来不及,怎会有什么不快?只不过身在祝家,我是客,夫人才是主,夫人小姐回自家来,芙苏若是喧宾夺主,才是失了礼数。”
“你……”
“玖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