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幼时四姨娘每每闲来,便在家里搭了台子,珠冠霞帔,软侬唱腔,一段娇骨哭断几番肝肠。
我听不懂戏词,便问父亲这唱的是什么?
“是情,也叫爱恨。”
那日起我开始明白,“情”很好看,也很好听,可“情”不是一样好东西,它会让人哭。
后来我将这话说给华容听,他揉乱我一头细发,忍俊不禁:“傻丫头,你看的是戏,不是人生,天底下这许多人,不是人人都有戏份。”
可是华容没有告诉我,人生本就如戏,唱念做打齐全,爱恨同样难免,只不过有时唱得跌宕起伏,有时也会平平顺顺唱一截。
我以为,跌宕起伏的那出,在回到叶家之后,终于得以谢幕了。
梳洗更衣,我到前厅时,桌上已热腾腾的摆了好几样点心。水晶玉带饺,芙蓉糯米团,千页金丝糕……丫鬟盛了碗薏米红豆沙摆到我面前,边道:“小姐,您尝尝可还适口?”
“不急,其他人呢?”
“夫人们都是习惯送回各屋吃的,四少爷一早就出门去了。”
“出门?说去哪了么?”
“少爷没有交代。”
我便不再问,随意吃了两口,回去屋里边看书,边等华容。这样过了一个人的午餐,一个人的晚餐,过了昨天和今天,不知还要再过几个这样的明天。当然,华容也不是一直不在家,他在的时候总是很忙,回来的这些天,我见他寥寥数面,每次只得他匆匆抛下一句:“芙苏,四哥还有事,你先回内苑,有话我们晚些时候再说。”
然而我从未等到他说的晚些时候。
我曾去过距他一万八千多华里的彼岸,和他差点就隔着生死之距,而今我终于回来,反觉得离他前所未有的遥远。
我们之间不知被谁挖开一道沟壑,我找不到路径过去,而他,也不愿过来。
当我第九次被拦在门外的时候,终于决定不再自欺欺人。今天无论如何,我要见到华容!
“七小姐,少爷交待了请小姐稍候……”
“放肆!我在自己家里都不能出入自由,你们当真还认我是这家里的七小姐?”
出乎意料的怒火让门外侍从凝滞片刻,我便趁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