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日无风无雨,在这样动荡的年月里倒是难得的平静。更难得的是祝南辞这两日几乎足不出户,但凡军机要件都是送来批阅,可苦了贺书仪天天往返数遍。
我问过南辞:“前线战事刚稳,你这一军主帅不亲自坐镇,就不会不放心么?”
“不放心……”
他随手放下电报,一脸调笑:“确实不放心,可把这么个娇俏美人独自留在家中,我更不放心。”
于是我也笑:“怎么?还怕有人来抢不成?”
本是一句无心玩笑,不知怎的却让南辞面上神情忽然就肃重起来。他仍在笑,风吹开香菱窗纱将日色晃了晃,将他的笑容映得黯淡无光。
他说:“只怕真有人来抢,只怕到时,我还不得不给。”
我看着他眉间隐隐的愁郁,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傻姑娘,我留在家里自然是想多陪陪你,这样不好么?”
他两步踱到我身边,目光殷殷,仿若流岚。他将眼底的阴霾藏得这样好,我差一点就要被唬弄过去。
我问南辞:“可是心里装了什么事?”
“什么事?”
他眉角一牵,牵出个笑来:“如果非要说装了什么事,倒不如问我心里装了什么人。”
明知他是在刻意回避,心跳节奏还是难以自制的快了半拍。于是我很没出息的,选择逃避。
我佯怒转身,口中笑骂:“人家跟你认真说话,却又没个正经。”
这一转身,就将他转出我的视线。因而我错过了他的表情,只有他温凉的声线擦过肩,将我定格。
他问:“那么,如果我认真,你是不是就不再逃了?”
他叫我:“芙苏,那天在山上,你说愿此生都与我共乘一骑,常伴身旁,这话,我可有理解错?”
他转过我僵直的身体,迫使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深情仿佛岩浆般,炽热得能将人灼伤。
我想起那天枪响之后我急奔回去,一路上什么都没想,只除了一个念头:神啊,求你让他活着,求你不要让我失去他。
我不想失去他。
那如今,就依他的话,不逃了吧。
我迎向他目光,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