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尖啸般嘶鸣,连呼吸都没有间隙。而他眉心处深藏的疼痛似乎愈演愈烈,将玉塑容颜锻出惨白的裂痕。
我不明白,这一模一样的药,为何竟不管用了?
身侧安澜似乎也存了同样的疑惑,他僵着嗓音,忽而问:“小姐,少爷他今日,有用过药么?”
“有,早上时候。”
见他面色一瞬间凝重下来,我又开口问:“怎么了?”
“小姐,少爷他……我从未见过少爷一日内两次用这种药的……想必,是不管用的。”
终于明白了华容那凄凉笑容背后的深意,原来,竟是不管用的。且见他如今的情形,连续用药或许非但是不管用,恐怕,还会让身体亏损更重。
心口霎那冰寒。
深深锁住华容,我说:“你是知道的对么?你明明知道,却还是把药服了下去。”
我问他:“四哥,你是在惩罚我么?”
是啊,他一定是在惩罚我,因为我不听他的话,因为我害得他伤心难过,所以他明知道吃了药会更糟,他宁可这么疼,所以我会比他更疼。
可是啊,他惩罚我的方式竟这么残忍。
心中冰寒渐渐凝结,将眼前雾气凝成水珠,稍一动,就汹涌而出。
我想,今天的眼泪,怎么这么多?就像我存积了十年的泪水,一顷间都要流尽了。
泪珠滚落着汇进华容衣上的湿痕,让他身形剧烈一震。
他颜如霜雪,喘息未定,却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来,慢慢,慢慢贴上我的脸庞。
他说:“十年了,我盼着你会哭会笑,可以活得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可今日我才发现,七儿,我只愿看着你笑。”
他说:“七儿,不哭,是四哥不好,不该害得你哭。”
他声音极轻,如幻如雾。然而他指尖寒意轻颤,呼吸断续起伏,我知道,他已经用了极大力气。
抬手覆着他冰魄五指贴在脸侧,我倾身偎近,每一句都听得仔细。
他指尖摩挲着为我拭泪,每一下,都极尽温柔。
他说:“七儿是四哥最珍贵的妹妹,四哥只恨不能倾心相护,又怎么舍得罚你?四哥只是……只是不愿见你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