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渐低渐冷,慢慢归于沉寂。
房间里静的让人害怕。
我挪两步凑到床边,费力张口,终于发出了进来的第一句声音。
我说:“爹爹,芙苏回来了。”
我说:“不怪爹爹,是芙苏错了。”
我说:“爹爹,你骂芙苏吧,你怎么罚芙苏都好,可是,爹爹,你不要不说话。”
我双手拢着他五指,就像六岁那年,一句一声“爹爹”。
身体忽然一倾,视线被什么遮住了,只有鼻端熟悉的杜衡香气,让脑中有了几分清明。
耳畔有谁在唤:“七儿,七儿……”那声音凝着哽咽,悲伤的叫人心惊。
华容说:“七儿,你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
他抱着我,紧紧的,揉的骨骼生疼,仿佛如此,心就不会疼。
不知怎么就记起了进屋前华容的那句话。他说:“七儿,进去见见父亲。再晚了,恐怕来不及。”
“四哥。”轻轻叫他,我说:“四哥,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
已经,迟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