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抱秦空的时候,刚出生的丑猴子,又瘦又小,可怜巴巴的。他抱着小秦空,好像抱起了整个世界。
风筝因为有那一根线知道自己不会随风飘荡,皇帝因为有秦空还能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少年郎长成了雄鹰,飞向了他够不着的云霄。
蜡焰燃烧的灼痛从心脏蔓延,雾似的东西好像在蒙住他的双眼,压抑着的空白突然被悲哀填满。
他现在才有了实感,他现在才意识到秦空再也回不来了。
清风吹过,吹散了他眼中的雾,吹不散他心中的绞痛。
夜晚的风吹过皇宫,宫中灯光摇曳,宫女伶人,太监百官,天下豆民俱在,唯独他没有家了。
史书记:是夜,帝恸哭。
……
安鲤鲤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他愣愣地躺在床上,不想理会门外安母的哭求声,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因为秦空而活,一直跟着他的脚步走,现在人没了,就好像一下子抽光了他所有的精神气。
他躺了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理会外界,只是在心里不断问着自己。
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秦空啊,秦空怎么可能会死?
这大概就是个梦,他醒了就好了。
外面的哭求声渐渐小下去,好像隐隐有说话声。
安鲤鲤不去想外面的人是谁,他一直想着秦空,想着当初在他酒铺前笑着饮酒的白衣少年,想着战场上肆意张狂的小将军。
小将军……
“咚咚……”敲门声传来。
安鲤鲤闭着眼不去理会。
门外的人沉默一下,接着一道嘶哑的男声道:“是秦小将军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安鲤鲤灰暗的眼珠轻轻转动,他终于撑起了虚弱无力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手里捧着个木盒,一看到安鲤鲤就把木盒举起来。
“秦小将军之前托我做的,说如果他死了就让我交给你。”
安鲤鲤迟滞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张鬼面。
“这是……什么?”他迟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