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之后送回,事后佯装不知,让妻子以为得计。
只不过他如此布计,倒非是对妻子有所图谋,却是大半出于一片玩闹之心。他二人长居岛上,生活难免平淡无趣,闲来无事,他便时时寻些乐子,投其所好,逗妻子欢心。这一次立下酒樽赌约,便也是为了逗得妻子一乐。
他见妻子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面露得意之色,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作出一副懊恼不甘之态,跺脚道:“唉!罢了!罢了!我认输啦!”
关月荷素却道他是吃了闷亏,有口难言,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由得哑然失笑,道:“乐乐先抓中书卷,那是学文之兆,日后做个学富五车的大儒,学问定要胜过你这教书先生啦。”
李九州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妻子这是希望自己只传孩子修文之道。心想:“月荷自与我相识以来,久历世事,遍尝百态,对世间人事厌倦已极,便也盼着孩子远离尘世,留在这世外之地,做个平凡之人,那原也是她一番爱子心切之意。”
他原有箕裘克绍之愿,盼自己一身文武修为皆能为儿子所承继,不致至己而绝。但这时听了妻子之言,霎时觑破妻子心事。他怜爱妻子,不忍拂她心意,便有了放弃传授儿子武道的念头。
但转念又想,未来之事,向无定势,儿子长大之后如何行止,多半自有主张,为人父母只怕操心不得。倘若如妻子所愿,儿子肯留在岛上,平平安安过完一生,那也罢了。但若他有朝一日回到尘世,自己只授文道,不传武道,那时以他一介文弱书生,纵然满腹经纶,一身正气,却又如何能在世间立足谋存?如此一来,今日这番爱子之心,岂非要成了他日害他的祸因?更何况此子生具异相,非是池中之物,若因自己夫妻二人一念之差,教他一身绝代天赋空自虚耗,宝刀变作凡铁,美玉沦为顽石,实是有违天道,有负造化之功。霎时间,脑中诸般念头一齐涌出,相互争斗不已,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关月荷见丈夫许久不语,面有愁容,只道他还在为方才赌约一事闷闷不乐,嗤笑道:“我不拿赌约迫你便是,你自可饮酒,又何必愁眉苦脸呢?”
李九州正色道:“月荷,我有几句心里话要与你说,若是违了你心意,你听了可不能生气。”关月荷见丈夫突然变得庄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