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肆的狂笑声即便回荡在耳畔,被窒息感笼罩住感官的郎秋忆,也依旧听不真切。他仰望着焦急呼喊的君木兰,艰难地取出怀里的判官笔,然后鼓足通身的力气,举手插穿了杂役的脑袋。
死不瞑目的杂役,像一摊烂泥似的滑进水里,井水登时被鲜血晕染得腥红。如释重负的郎秋忆正准备设法离开,忽然井水咕嘟嘟的冒起一串水泡,紧接着他的左脚便被人牢牢拽住!
“不好!师兄,水里还潜伏着一个人!”
透过腥红的水,君木兰隐约瞧见一个身影,正在井底凶狠地拖扯着郎秋忆:“这人水性好生厉害,竟然蛰伏了这么久都没有露头!怎么办?我不擅水性,没法下去帮忙,那人躲在师兄脚下,亦没法释放暗器!如此情况,便只能靠师兄自己了!”
虽然郎秋忆极力划水蹬腿,却也架不住对方潜水式的下拉,咸腥的井水涌进口鼻,呛得他甚是痛苦:应该是教坊司的水舞伎,不仅能长期在水下闭气,而且还能够在活动自如。不行,不能被动的应付他,必须得主动下水,速战速决!
郎秋忆将判官笔从杂役的脑袋上拔出后,便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借着对方的力,像条浪里白龙似的钻进水中。
水下,一张十三四岁的男孩脸蛋映在眼前,他见郎秋忆潜进水中,便迅速窜游拉开距离,那矫健纤细的身材,好似一只水猴子。
郎秋忆深知不能与男孩过多周旋,便直接如泰山压顶似的,逼迫着对方继续下潜,准备脚踩井底,有了着力点后,将其直接击杀。
井水虽深,但是口径狭小,即便男孩水功极佳,却也没有可施展的空间,很快便被来势汹涌的郎秋忆逼到了井底。
井底有两个女孩遗体,想来应是男孩成为堕落人后加害的。男孩踩在女孩的身上,向郎秋忆露出一副无辜而又弱小的表情,眉目间传达着摇尾乞怜。
紧握判官笔的手迟疑地停下,于心不忍的郎秋忆纠结思忖:到底只是一个少年啊,即便我是杀伐决断的刑官,也不能对他下死手啊……
就在郎秋忆思量着放他一马时,少年却瞬间露出阴邪的表情,急挥手里的沙槌锤向他的腹部。剧痛不仅使郎秋忆差点忍不住张口,也使他看清了少年无可救药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