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焱的手术缝合很成功,这个成功在我看来仅仅只是留了一条命而已。医生说他把动脉都割断了,肌腱和神经均有损伤,需要住院继续治疗。左手以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出现肌无力的情况,当然,坚持做复健的话说不定也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看啊,现在即使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也不敢断定病人的命运会百分百怎样。他说的“可能性”有时候可以让你一秒下地狱,有时候也能让你对人生重新充满希望。
那两天周执一直枯守在病床边,我去给他送过几次换洗衣服和吃的。黎焱醒来后很是虚弱,唇色苍白,还带了那么一丝乌,完全看不出以前水灵灵的影子。
他闹着要回南城,要回他们的家。
周执这时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对黎焱简直是毫无条件的妥协。他把黎焱的手托到嘴边轻轻磨蹭,说:“好,我们回家。”
他回来收拾行李的那天,我问他,“是打算和好了么?”
他苦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吗,那天他在我面前割腕的时候,我抱着他,绝望的感受着他的体温在我的怀里一点一点的凉掉。那一刻,我觉得死去的人好像是我。我想只要他能坚持住,他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他。只要他活着,只要我还能看见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以前那个阳光健气的大男孩突然离我好远。歌里唱“你可知道,对我做过 什么最残忍,就是你,狠狠把我 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原来爱情真的能教人一瞬间苍老。
周执拎着包路过我的时候,又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他说:“不过我不爱他了,但我会永远陪着他。”
送走周执后,我还处在一种茫然的荒唐中。我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他的想法,黎焱那天过来根本就不是祈求他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而是早就计划好了要用这种决绝而又残忍的方式来让周执永远都忘不掉他。
然而这种方式又很愚蠢,谁能接受自己的爱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呢?周执的爱在那一天被彻底耗光了,因为太过于失望。又或者,他已经不敢再去爱黎焱了。
“宋诗诗,发什么呆呢?门都没关。”宋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手里拎了好几个袋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