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白说“人生来平等”这种鬼话就是用来给我们这些无名小卒自我安慰的。这个社会不仅不平等,还有层出不穷的鄙视链。比如异性恋鄙视同性恋,白人鄙视有色人种,顺性别鄙视视跨性别,欧式大双鄙视眯眯眼
还有,他以身说法,“语数外老师鄙视我们这些教小科的……”
我说,“人生而平等”这句话本身并没有错,只是我们只享有平等的权利,却没有享受平等的资格。中国式教育只注重语数外,如果有一天你能让小科顶替语数外走上高考的国际平台,到时候你不仅能在校园里横着走,连领导都要高看你一眼。
如果没有这个前提条件,那么这句话本来就是用来给底层人民煨鸡汤的。所以我们除了自欺欺人以外还有一条路能走,那就是不去在意。
季书白哼了哼,皱着一张圆乎乎的娃娃脸开始啃苹果。
我笑着摇了摇头。季书白是我们学校刚入职的新老师,某211大学数学系研究生,结果入职后却被领导安排去教了科学。
于是我们季老师满腔抱负无处施展,刚入职一个月就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理论”上科学这门学科可以和语数外一样统筹在主科范围内。但在“应用”上,却被学校规划到了小科里。每个班级每周只排了两节科学,就这样还时不时的被语数外三科老师轮流霸课。霸课也就算了,我们季老师连续给那些班主任,年纪领导笑脸相迎说了大半个月的“早上好”,结果人家还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一到中午食堂放饭,别人都成双结对勾肩搭背的,完全忽略了小角落里的他,他就是想插都插不进去。我们季老师也是有骨气的,当即就把办公桌移到了我们小科办公室,和我这个孤家寡人做起了伴。
为什么说我是“孤家寡人”?因为我和季老师的境况不相上下,这几年除了和学校里的老师领导们混了个脸熟外,地位也没提高到哪里去。
办公室里的音美老师们则自成一派,当人家高谈阔论“毕加索”与“贝多芬”时,我一个教德育的除了知道有个大画家叫“毕加索”和一个弹钢琴的叫“贝多芬”还知道啥?
艺术家的高雅情操我不懂,抽象的世界也容不下具象的我。
唯一还能说上几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