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世道如此，她的父亲虽疼爱她，可女子总要出嫁从夫，她不愿嫁，求我带她出家，她父母不愿，她兄长不愿，就连我也是不愿的。我清心寡欲了半辈子，克制情欲这点事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不同，从小便随心所欲的她，不能被规矩条框束缚。讲实话，她说她喜欢我的时候，我一直不敢相信，只当她是玩笑话，可我的心还是乱了。所以我逃了，逃到一座小庵，继续做我清心寡欲的僧尼，守着独属于我的孤寂。可她，还似那蝶儿破茧一般倔强，从西涧追到这，我走到哪她便去哪。我孑然一身，可她不是，我无牵无挂，可她身后有楚家，我不能让她名节有损，因此我谎称喜欢男子，她不信，便日日变着法地送各种男人给我，我不要她便要杀了他们，我知道我留下他们，他们也活不长。无奈之下，我只能借娶亲之由把他们养在庵后的深山之中，好生安置”
“今日那处地方？”
“嗯，是的”
“那你今日举动……又是为何？”
“什么举动？”听眠皱了皱眉，恍然间意识到他的意思，讪讪道，
“那什么，之前的时候，那些男子身上都被她贴过追踪符，而且都是极为隐秘的地方，只是我没想到你的身上并没有……所，所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女子低眉看向脚面，两块红晕爬上脸颊。
华尚筠舒了一口气，看她不像说谎。
“如你所言，你抓我也只是因为我身上符咒的气味”
她点了点头。
雾牛松开女子变回原样，华尚筠抚上牛头，敛眸喟叹:
“咳咳，故事是个好故事，只是人就差点了。她即可以为你不顾礼节，你又怎么不能为她不尊法度，情爱何时需要性别来度量？此情何来对错，情深便抵万重！”
华尚筠话音刚落，不由心头一紧。这话，他那徒儿也曾说过，此情何来对错，情深更抵万重……如今方才知晓了他的苦衷。
“多谢赐教”
华尚筠低眉看向木板，怅然道:
“哪里是赐教？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
他咬的极轻，如他的心事一般伴风归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