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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他刚将屋门开出一条缝,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立马关回去,奈何门口的人眼疾手快,伸脚抵住了门边,不让他得逞。
“殿下怎得来了?”于门缝隙中,符瑾怀望着她清澈无辜的双眼,竭力牵了牵嘴角,皮笑肉不笑。
“煦柔听说六哥哥摔了一跤,特地拿了药来。六哥哥不准备请我进去吗?”李煦柔压低着嗓音,透出一股不知何故的委屈,就好像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是她一样。
符瑾怀对着雕梁狠狠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微臣刚洗过澡,衣冠不整,不太方便见客。”
“六哥哥没有穿衣服吗?”
“怎么可能!”
“那怎得不能见我,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今天当真不是故意的。”
你当真是故意来气我的。
可他若是怕了,才真叫她得逞。
符瑾怀仰天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打开了门,迎接她挑衅的目光。
少年白日都是扎着高高的马尾,额前散着些许俏皮的碎发,穿着束腕的圆领锦袍,迎面走来,发梢晃动,就像一把柳芽枝,轻盈而难以依靠。
现在一头长发泼墨,宽袖的睡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疏懒散漫,豆大的油灯映照,竟似个成了年的美男子,面上是久历冷暖的处世不惊。
符瑾怀本来有一肚子的窘迫与窝火,没自我消化前,他是极不愿意见到她的。
可人家就是想来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又有什么办法。
李煦柔将药膏放在了桌上,符瑾怀开口唤她,神情严肃:“殿下。”
李煦柔低低应了一声,就像等待暴风雨来临前一样的平静。
她以为他会说,你闹够了没有。
只听少年道:“酥饼吃完了吗?”
李煦柔瞪圆了眼。
符瑾怀看她仰着脖子站在那儿,错愕,困惑,懊恼一一从她脸色闪过,最后留下了一片苍茫,感觉大获全胜。
想看我生气?我偏不。
“没有。”少女愣了好一会,木讷地答。
符瑾怀哦了一声,很是理解,“酥饼得及时吃,后面确实就没那么脆了。没事,以后有机会再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