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文铭不知个中关节,素闻符家三子自小感情深厚,想来作为孙辈的符瑾怀能从符太尉口中听得只言片语,也不奇怪。
如符瑾怀所料,文铭拿着脉枕走了过来。
“脉象还算平稳,脸色差了些,但过不了两天,便可痊愈。要不放心,也不是不能开药调理一二。”
团泽肩头一松,心口的大石可算落了地。
反观符瑾怀,居然皱紧了眉头。
符瑾怀最不爱吃药了。一听“吃药”,只觉一股苦涩从脚趾跟开始往上蔓延,苦遍了他每一根头发尖,“能开甜一点的药吗?”
文铭微挑起一半的眉头,整张脸彷佛写满了“哈?你这么大个人,还怕吃苦”。
符瑾怀干干咳了一声,恬不知耻地想,我这世才十五岁呢,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怕苦很正常。
“可以啊。”文铭竟然答应了,“段风临真的要回来了?”
就知道他关心得不行,不然凭他的性子,不暗搓搓多加十味苦药,都是符瑾怀祖上积德。
“嗯。我听说陛下即将派他南下剿匪。”
“南下剿匪?北征结束了?”
符瑾怀收回把脉的手,望向文铭紧张而骤缩的瞳眸,“北征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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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那日宫宴的热闹,这几日的皇城格外肃穆清冷。
刚刚出了一会太阳,现在又阴凉起来。
墙柳下窸窸窣窣,传来不少窃窃私语,无人敢在皇城喧哗,那声音很小,模模糊糊听不清晰。
可不用听也知道,定然与北征战败有关。
满城上下,谁不关心此事?
华洲王朝建立七十余载,北漠在北部跋扈至今。草原人骁勇善战,国朝建国不久,不得不忍辱负重,每年都向他们许以极多岁币,来保天下太平。
直到十三年前,当今天子从仁慈的父皇手上接过江山,不愿继续遵照父辈的作派,厉兵秣马,决心收回华洲失陷给北漠的故土,将他们赶出中原。
他韬光十数载,派兵出征。
可惜华洲大败,四营军马,只一营获胜。
北漠怒其重兵压境,割下三营将帅首级,全军出击围剿北征军,逼其退至雁门关,遣使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