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妙瑛找到了出谷的路。
溪水尽头,藤蔓深处,隐着一座毫不起眼的山洞。要想出谷,必须下水蹚过这一段溪流,潜行数百米,穿过山洞,很快就能到达谷外。
山洞极为隐秘。
顾妙瑛看见溪水里飘着淡黄色的腊梅花瓣,逆流而上,这才艰难地摸到此处。
谷里根本就没有腊梅。
可是小白花所中的软筋散相当烈性,修养数日,只能小幅度动作,她无法带着他跋山涉水的出谷。
深夜寒气袭人,顾妙瑛躺在厚厚的山草上,脑中千回百转。
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由得将身体又缩了缩,越发贴近胸前那个暖融融的小火炉。
小火炉一动未动,片刻后,缓缓地伸出一只胳膊,将她往怀里揽住。
顾妙瑛顿时像被冬日的暖阳围绕,温度逐渐蔓延到心底。她忽然觉得,这么贴心的小火炉,她好像完全无法做出这样自私的选择。
“你这样抱着一个男子,难道真的不知道危险吗?”
谢昀柔和的声音,打破了寒夜的沉默。
“嗯?”
顾妙瑛被拉回思绪,缩了缩脖子,声音轻甜带了些迷糊的鼻音。
经过她的不断洗脑,谢昀对于她的无赖行径,已经从刚开始的极度抗拒,变成逆来顺受,最后当顾妙瑛再抱着他的时候,他不仅不再反抗,甚至习惯性地将她往怀里揽得更紧。
“男人危险,但是你不危险。”顾妙瑛闭着眼睛,躺在暖融融的小火炉里,相当满意自己洗脑的成果。
“我为何就不危险?”
谢昀的声音,少了些往常的冷意,带着春风般的醇厚,说不出的好听。
顾妙瑛吃吃笑了一声,喃喃道,“你的双手双脚都不能动,哪里就危险了?如果你是唐三藏,我就是吃人的白骨精,应该你怕我才对啊。”
话音刚刚落地,顾妙瑛只听见耳边一声低笑,若风动铁马,含着一种慵懒的醉意,令人心动。
“你笑了!”顾妙瑛睁开眼睛,仰头看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得如此动人。
“我没有。”谢昀睫毛微微一动,刻意抿了唇角,跟她对望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