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了什么,说完就立即起身,匆匆去到了洞口。
等她再进来的时候,谢昀就看见她手中满满一大捧的山草。
“瞧见没?就是这些晒干的山草,可比前几日的茅草柔软许多,我试过了,睡上去可暖和了。”
她贪心地抱了很多,手臂抡得圆圆的,像抱着一个大胖娃娃。山草又高,几乎快挡着她整个人。
从谢昀的角度看过去,只见瞧见她从蓬松的山草后面,费劲地露出一张小脸,欢欢喜喜地望着他笑。
眉心微微一动。
谢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再也挪移不开。
他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哪个女子。
她的皮肤白皙透亮,眼睛干净,瞳仁如琥珀般纯粹,眼尾轻微上扬。对着他微微一笑,眼波雪亮,一下子照进人的心底里。
“你是不是也很高兴?
顾妙瑛见他有些出神,晃了晃手中的山草,“我这就给你铺上,有了这些柔软的草,咱们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顾妙瑛前二十多年没睡过草床,所以刚开始也不懂得分辨什么茅草山草。前几晚铺床用的都是茅草,看着干净清爽,边缘却有许多不太明显的锯齿尖,睡上去却十分刺挠人,翻个身还窸窸窣窣地响。
后来她才发现山崖下还有那种一米多高的山草,前头带着细软棉絮,细长的枝干晒过之后,蓬松柔软,又没有毛刺。她中午的时候试过,睡上去十分暖和。
谢昀回了神,后背靠崖壁坐着,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见她屈膝半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铺山草,将每个角落都铺的厚厚的,神情亦是认真,亦是可爱。
她总是说,她在这谷底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其实能看出来,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没有人独自在谷底生存多年,还像她这般怕黑。白天神气活现,仿佛真的是这谷里的小霸王,一到夜里,就缩在他怀里委委屈屈,跟只可怜的鹌鹑一样。
她也没有野外生存的经历,不论是摘果子,还是铺茅草,动作都很生疏。裙摆被扯破了,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脚腕,肌肤细腻如新雪,脚踝一圈却都是被茅草割伤的红痕。
异常的红和异常的白,刺得他眼底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