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模糊,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老头也放下了碗筷,方才满足的笑容褪去,眉间锁着忧愁,沉默了会,竟然开始流泪。
“爸,你这怎么了,好好的团圆日子,别哭啊!”吴昊手忙脚乱地抽纸巾。
“我老了啊……团圆一次少一次。”他看向吴昊,“你们兄弟两个,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这么大年纪了还离婚,工作也弄砸了,又整天喜欢搓麻将,那些要债的都堵到我门口了!我没告诉你!”
吴昊愣着,说不出话来。
“我帮你还了五万,但我也没更多的了,这是我和你妈一辈子存下来的一点钱,但他们说你不止欠这么些,我的儿啊……你以后怎么办……”
原来父亲临终前,满眼说不出的牵挂,都是对他。
他不敢告诉父亲,自己欠的债不是因为搓麻将,而是一时冲动在炒股时借了杠杆。
“我这辈子啊……什么都想管,大事小事鸡毛蒜皮,连你妈洗个碗干不干净我都要管。”老头叹着气,“到头来,我才发现,我什么都管不了……”
老头站起身来,给吴昊兄弟俩的碗里又添了些鱼圆子:“多吃点,多吃点。”
吴昊死死地咬着嘴唇,双眼通红。
父母这辈子都是围着吃转、围着餐桌转,他们不懂时事、不懂社会百态、不懂网络、不懂所有的电子产品。
只懂米价肉价多少、油和菜什么时候买最便宜,哪家店的老板是实在人,哪家店喜欢做假秤。
明明平日里节省地大夏天不愿开空调,但也要买台大冰柜,用来储存足够多的食物。
鸡蛋是好东西,以前吃不起,现在吃得起了,所以经常早上一碗就给兄弟俩下十几个来吃。
在这样种种近乎愚钝的笨拙里,满载着父母对子女深沉的爱。
因为以前穷过,因为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所以吴昊在初入社会时,发了疯得想要搞钱。
他足够聪明,也有一些小运气,在青年时期过得顺风顺水,是享受前呼后拥的大老板。
但骨子里的他,仍是穷根里生出来的植物,忘记了自己并没有代代相传的庞大根系,只是顺着天晴的好日子长高起来;忘记了其实只要一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