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严怀舟和徐辞寒两人已经和残肢周旋整整四五个小时了。
“我、我真的快累死了……”徐辞寒瘫倒在操场，哭丧着脸。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闪过。
只见徐辞寒身后的景象忽然变得扭曲，像是被谁撕开一个大洞，楚遇怀中横抱着还在沉睡的林沐南，从一片白雾森林中走了出来。
右手臂似乎是因为频繁使用，加重了伤势，此刻纱布外围全部被血浸透了，
“你真的把她救出来了！”徐辞寒惊呼，“你的手臂……”
“我没事的，人齐了就快解梦吧。”楚遇慢慢将林沐南放下，斜靠在一旁的升旗台，擦去了她唇边的血。
严怀舟叫来了李清羽，当着残肢的面，将温梓其身上包裹的木偶丝收回。
温梓其早就醒了。
他以为自己能说出口那句抱歉，但此时此刻才明白，小小的几个字，是多么沉重。
自己根本无法说出口。
严怀舟把2b铅笔也一起塞到温梓其手里，对残肢说，“都在这里了。”
只见那残肢慢慢从匍匐变为直起，原本粗壮的臂膀和躯干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收缩回去，污渍和伤口不见了，残缺的部分也慢慢长出来。
他从残肢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那个林沐南和楚遇曾在教学楼见过、有着鹅蛋脸和好看五官，瘦弱又白净的男孩。
他淡淡的看着温梓其，温梓其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我等你很久了。”程松主动开口，他的声音略带这些沙哑，但却很柔和。
“对、对不起。”温梓其听到他的声音，“扑通”跪倒在地，他仿佛呈宝物一般，双手托举着那根铅笔，“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真的……我知道是我罪该万死，我是胆小鬼，出卖了你……”
但程松的目光只是扫过这只铅笔，并没有拿的意思。
“如果我的原谅，能让还活着的人感到轻松些，何乐而不为呢？”程松忽然抬起头，看向楚遇等人，“但我知道这不是现实，我面前也不是真正的温梓其。”
他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天际泛白处，夜晚已经快过去，太阳虽然还未升起，但光已经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