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旁，打开抽屉，抓出一只印着卡通图案的圆珠笔，按出笔尖，右手攥握着笔，对着自己的左手手掌，疯狂戳刺下去。
很安静，太安静了。
除了圆珠笔尖戳破皮肉的声音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李远远不忍再看，略略移开了目光，不一会，只听见圆珠笔摔落地，胧胧终于结束了自残，攥她着两个小拳头，手缩进了黑色羽绒服的长袖之中，一步步走出客厅，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李远远脑海里浮现之前楚遇拿着圆珠笔，胧胧忽然开始尖叫、手掌流血的画面。
原来这就是在儿童房里，长发女孩要林沐南丢掉圆珠笔的原因。
当李远远沿着走廊回到儿童房后，楚遇几乎是前后脚，也回到房内。
二人刚站定，又听一声开门响，是林沐南回来了。
李远远无暇去追究他们二人不听其言、四处乱跑的事情。
说到底，她也只是遵循自己的责任感行事、尽量避免小辈涉险而已。
若是他们不听自己的，也只能说一句“各人为自己的行为选择负责”了。
楚遇与李远远分别复述了各自在客厅经历的事，看来他们自从走出儿童房，便已是进入了平行空间，虽然都去了客厅，却不是同一个客厅。
“不对啊？”李清羽听完他们所说，皱着眉，“看日记上写的，胧胧的家庭幸福美满，爸妈也很疼爱她。可你们俩看到的……好像是她生活在谁的暴力之下。”
“你们还记得那三个孩子所说的吗？包括‘见过胧胧身上有伤’……”林沐南微微侧头，此刻房间里三个孩子都木楞地呆在原地，仿佛听不到他们在说话，“刚才李远远所见，印证了关于‘冬天不能不穿羽绒服，会被扇耳光’和‘丢掉圆珠笔’的部分；而楚遇所见，印证了胧胧确实是在害怕什么人，害怕被施加暴力。”
“就是说，那本日记里写的都是假的，只是胧胧在自欺欺人？”李清羽问。
李远远摇摇头：“也可能是真假参半，我怀疑这个困灵如今自己都已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部分，营造出一个美满温馨的家。然而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因为注定永远无法抹去，她只能在心里尽量去掩盖、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