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知府衙门前的台阶总共就三阶,老旧的红色柳木门大敞着,旁边的牛皮大鼓蒙了一层灰,似乎很久没有喊冤的人来击鼓了。
衙门大门的木头门槛倒是挺高,就是中央木条已经被踩塌了下去,一队队衙役、民兵进进出出。
那队韩国栋带去的城防兵没敢回衙门复命,让谢安领着李明柳等人去找马四爷和范知县。一进衙门,李明柳等人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地骂人。
“赵武呢?昨天城南挖的十条沟怎么都塌了?”
“下雨?下雨是借口吗?下雨你家屋顶为什么没塌?下雨为什么我要挖的沟就会塌?”
“你还敢回嘴?赶紧带人去把沟里淤泥清了!再有怠慢,我打你二十大板!”
谢安听见这叫骂声,微微缩了缩脖子,对旁边的李明柳道:“看来这回范大人心情不好,我可不敢惹他,我先带你进去看看马四爷在不在,若在,你找个机会给马四爷说说,一切让他定夺。”
白苏母女俩和王富贵在外堂等候,刘安釜则找了个借口说要回商号看看,一会再回来看看李明柳有没有进展。
李明柳心中无奈,看来这范知县不好打交道的气场早就把众人震慑住了。李明柳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随谢安向里屋走去。
一进里屋,李明柳就见一个身着绯色袍衫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张圆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张卷曲的地图,男子的乌纱帽随意地丢在桌边,自己则是随意梳了个发髻,许多花白的头发还支棱在半空中。
男子眼圈发黑,脸色倒是红润,不知道究竟是真的气血足还是被之前那些来汇报的衙役给气的。李明柳心道,这应该就是范知县,看他的官服,应该是五品。
在范知县身后,有一张高腿茶几,茶几旁两张木椅,马四爷这会正坐在一个椅子中,手里端着茶杯,凑近嘴边吹着气。
“四爷。”谢安走到马四爷身旁,躬身在他耳边低语。
过了好一阵,马四爷抬眼看了看站在谢安身后的李明柳,然后站起身,捋着他那没几根的胡须,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接着,马四爷放下茶杯,一拍手,道:“老范,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快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