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帘。
“我又能看见了,我又能说话了。”李明柳看着周围,两眼泪流,胸中一股清流在激荡着。
这会已是黄昏,看那远处山脉的走向,似乎离京城更远了。李明柳的囚车停在一个驿站客栈前的大路中央,客栈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平福驿站。大缙的工匠们刚刚钻研出利用矿石炼制青铜和生铁,虽然军士兵器已经普及了铁剑铁矛,但铁制品仍是比较贵重。这囚车是个木笼子,四角用生铁铆固定,底板也是用生铁钉钉在了一个马匹拉的木板车上。
李明柳比划了下木笼子两根木格栅间的距离,约为两掌宽,有些缝隙大的地方,若用力挤压,自己应该能挤过去。
只是自己的双脚被铁镣铐拷住,并拴在了底板上。
李明柳向前望去,只见副统领和高公公早已下马步行,在远处客栈门口和那客栈掌柜说着什么。
接着,那副统领和高公公直接走进了客栈,而那掌柜却命店小二抱了一捆稻草向李明柳走来。
李明柳纳闷,这副统领和高公公不看着自己,还把这囚车停路中央,难道不怕自己跑了吗?就算自己跑不了,这北定王府一脉定有些江湖朋友,也会来救他这个被替换了身份的假世子。想到这,李明柳突然记起之前高公公和副统领的话,恐怕这二人是把他当做诱饵,有意把这囚车停在大路上。他们是想把这北定王府的羽翼簇拥全部一网打尽。
那小二走近囚车,把抱着的稻草从笼子间隙递了进来,铺在底板上。
“大人,晚上天凉,你就用这稻草凑合凑合吧”。接着,那小二又从怀里掏出半个馍,递给了李明柳。
“谢谢!小二,这地方恐会生事端,你们多加小心。”
“哎呀,妈呀,他们说你是个哑巴,怎地会说话,吓死我了。”那小二听见李明柳张嘴说话,却是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春寒料峭,李明柳在囚车中倒没感觉到多冷,身体中一直有一股暖流在胸腹处流淌。
他迷迷糊糊却也不敢睡,生怕万一有人来劫囚车时他睡着了,丧失了逃出去的机会。
可一直到了雄鸡唱晓,整个驿站都静悄悄,到了日上三竿,副统领和高公公才从客栈里出来,走到囚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