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宅子有前后两个院子,前院里荒草没膝,一条只容一人的斑驳石板道是唯一能走的路。后院是陈逢年练武的地方,院里一干二净,索性什么都没有。
陈逢年推开后院东边的屋子,“你住这里。”
屋子依然简陋,但阿枳从靠窗而立的梳妆台上,辨别出这是女人的房间。
她看向陈逢年:“陈典狱家中怎有女子卧房?”
陈逢年暗自惊讶于她的观察力,说道:“这是我阿姐的卧房。”
阿枳问:“她人呢?”
陈逢年:“死了。”
他完全没有更多的解释,阿枳也没有从他那张麻木的脸上看出半点悲伤来。她想起自己刚到这个年代,被他当做邪祟审问那天,他也是用这样的表情说他家人都死光了。
阿枳微微抿了下唇,问道:“如何没的?”
陈逢年看了眼,也许因为此时屋中没有阳光照进来,他目光有些阴冷,瞳孔格外黑沉。
阿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不妥,反倒微微挑了下眉,期待着他的回答。
陈逢年说:“屋里多年无人居住,你自己清理下灰尘。夹道进来第一排房子就是浴肆,男左女右。”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两枚铜板,放到桌上,“浴肆前有收费的婆子。”
他说完,阿枳就闻到一股馊味是,她是几日不曾沐浴过了。
阿枳嘴唇微颤了下:“陈典狱可是嫌我身上有味道了?”
陈逢年被早晨刚在衙门洗过澡,要说有味道,肯定是她有。但陈逢年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
他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现在神志有些恍惚。
阿枳见他不答话,又问放高声音问了一遍:“陈典狱可是嫌弃我身上有味道了?”
过去她们祭拜高祖,为高祖念经消业之前,都要沐身,带着污垢去是对祖宗不敬。
陈逢年“嗯”了一下。
他虽是高祖,但此时只是一个寒酸典狱,而她怎么说也是大梁公主,被一个臭男人嫌弃自己有味道,阿枳面颊发热。
“我现在就去。”
阿枳抓起两枚铜板就出了门,陈逢年愣了下,他话还没说完。他原本想告诉她,衣箱里是他阿姐